三弟何時苦笑過?
先是失魂落魄,再是苦笑,莫非老三在哪撞了邪?
“三弟,你……”
“我沒事,只是隨便出去走走。”魏曕忽然抬頭,看向魏旸時,又恢復了往日的神色。
接下來,無論魏旸如何關心打聽,都撬不開魏曕的嘴。
魏旸就告辭了,回去跟徐王妃說一聲,徐王妃也猜不透魏曕在想什麼,此事就算過去了。
下午魏曕還是去了侍衛司,傍晚本想回澄心堂,忽然想起母親。
殷蕙把燕王府當牢籠,母親怎麼看?
魏曕拐了方向,去了西六所。
溫夫人與溫如月正準備吃飯,聽說兒子來了,溫夫人心中一喜,趕緊叫丫鬟去拿一副碗筷來。
魏曕看眼溫如月,道:“我與母親有事商量,表妹先回去吧。”
溫如月人都傻了,這都要開飯了,表哥竟然趕她走,也太不給她留情面了吧?
親表兄妹,有什麼事還要瞞著她?
莫非是表哥與殷家的婚事?不是已經作罷了嗎?
溫如月委委屈屈地看向溫夫人。
溫夫人看向兒子。
魏曕臉色很難看,上午他向殷蕙解釋他不是真要納表妹時,也從殷蕙口中知曉,表妹在他回府前做了什麼好事。
本來他要當晚與殷蕙商量納妾的事的,因為表妹,殷蕙卻以為他自作主張已經納定了妾。
溫夫人見了,趕緊朝侄女使眼色。
溫如月不得已退下了。
魏曕瞥眼她的背影,臨時對母親道:“娘,表妹不小了,我有個人選,等父王回來,您做主將表妹嫁了吧。”
溫夫人眼睛一亮,原來兒子要給侄女說親,怪不得要侄女先離開。
“是哪家的兒郎?”
魏曕想起上輩子,父皇靖難時,三個衛所里不少將士立功,他也都熟悉,很快就定下一個,雖然現在只是普通的小兵,過十年就是五品武官了。
溫夫人雖然跟了燕王,卻從沒把自己當什麼人上人,也就不覺得兒子提的這個人選哪里差了,高興道:“行,今晚我就問問你表妹的意思。”
魏曕頷首。
溫夫人招呼道:“先吃飯,別餓著。”
魏曕坐到母親對面,陪母親吃飯的時候,他幾度猶豫,最后吃完了,他還是問了出來:“娘,如果現在給您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您是愿意再跟著父王,還是嫁給一個門當戶對愿意讓您隨心所欲的男子?”
溫夫人稀奇道:“好好的為何要問這個?”
魏曕看著母親:“您如實回答兒子便好。”
溫夫人想了想,笑了,目光溫柔地看著兒子:“還是跟著你父王吧,娘在王府,好吃好穿的,還生了你這個好兒子,知足了,娘家也有你父王照應,多好啊。”
魏曕垂眸,很是慚愧。
他哪里對母親好過?他待殷蕙與待母親差不多,很少會有關心的話語,母親不嫌棄他,只是因為血緣關系罷了。
魏曕又想到了他提起衡哥兒時,她落下來的淚。
她舍得下他,絕舍不下衡哥兒,不過是被他傷透了心,以為嫁過來還要像上輩子那麼過。
她想換個活法兒,可就算是嫁給同一個人,嫁進同一座燕王府,也可以活出另一種樣子來。
眼前豁然開朗,魏曕知道他該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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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番外4(吾所悅者唯卿一人...)===
溫如月萬萬沒有想到, 表哥寧可在飯點趕走她也要與姑母商量的事,竟然是她的婚事,而且還是要將她嫁給一個出身平平的衛所小兵!
別說她現在住在燕王府, 與燕王是親戚,就算她還留在溫家, 她的父親也做了京官了,她也不至于嫁給一個小兵吧?
溫如月與姑母哭了一場, 可她知道,姑母性子軟,全都聽表哥的!
所以, 翌日傍晚, 溫如月就來了澄心堂。
魏曕神色如常地來見表妹, 而他如常的神色,便是清冷一片。
溫如月咬了咬唇, 表哥這性子,怕是沒有姑娘會喜歡, 可表哥長得俊美,又是皇孫貴胄,如果能嫁給表哥,將來她就可以做郡王妃了, 在燕地吃香喝辣受百姓羨慕。
溫如月想嫁給表哥,兩人是表兄妹,親上加親不是很正常嗎?
“安順兒,你先出去吧。”溫如月瞥眼站在表哥身邊的安順兒,不太高興地道。
安順兒看向主子。
魏曕點點頭。
安順兒就退下了, 堂屋的門大開,夕陽灑了滿院。
見溫如月只是神色復雜地望著自己, 魏曕道:“表妹有話不妨直說。”
溫如月咬咬唇,攥著帕子道:“我才十四,表哥怎麼就想到要我嫁人了?”
魏曕道:“等父王回來,很快也就過年了,十五出嫁剛剛好。”
溫如月急了:“可我不喜歡表哥挑的那人!”
魏曕皺眉,問:“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溫如月就又不說話了,瞥他一眼,面上露出羞紅來。
如果魏曕只是十九歲的魏曕,一個從未體會過兒女情長的孤僻皇孫,他或許還看不出溫如月的心思,可他是從景和二年回來的,他有過一個對他情意綿綿的妻子,一個也曾這般臉頰紅透欲語還休地凝望他的妻子。
所以,表妹竟然喜歡他?
念頭一起,魏曕一下子想明白了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