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于知道,為何上輩子他與殷蕙定親不久,表妹就去京城投奔舅父了,原來是表妹發現嫁他無望。
既然表妹對他有情,后來紹興重逢,表妹口口聲聲要給他做妾,說什麼不圖寵愛,又怎麼可能是真的?
再有,殷蕙為何會誤會他心里一直藏著一個好表妹,肯定也是二嫂、二妹看出了表妹的心思,故意在殷蕙面前搬弄過口舌。
最可笑的還是他,親手將表妹帶回王府,還想著讓表妹給殷蕙作伴,可這樣的表妹,怪不得殷蕙會說她寧可養只烏龜。
“既然表妹不滿意我為你挑選的人,那表妹回去收拾收拾行囊,過幾日我便送你去京城,讓舅父替你挑選良婿。”
魏曕面無表情地道。
溫如月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魏曕徑直叫安順兒進來,送客。
如果說溫如月昨晚飯點被攆只是一場尷尬,現在親耳聽表哥說要送她去京城,溫如月便覺得無地自容,她暗示地那麼明顯,表哥不喜歡她也就罷了,竟然都不允許她再繼續留在燕王府!
回到姑母這里,溫如月狠狠地哭了一場,溫夫人安慰不好,只好跑來問兒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魏曕冷聲道:“您深居王府,無法為表妹選婿,我選的她又看不上,與其繼續耽誤表妹,不如讓舅父替她做主。”
溫夫人把侄女當女兒看,很舍不得,再說了,哥哥娶了續弦,誰知道那續弦的嫂子會如何對待侄女?
溫夫人猶豫再猶豫,試著道:“那,我請王爺替如月物色一個?”
魏曕不怪母親心疼表妹,這麼多年,他很少去陪母親,都是表妹在母親身邊盡孝。
魏曕心平氣和地給母親講道理:“父王公務繁忙,他愿意接表妹進府已經是憐惜您了,哪還有閑暇替表妹選婿?”
溫夫人低下頭,一副又不敢煩擾燕王又不忍與侄女分別的樣子。
魏曕見了,只好說出真相:“表妹真正想嫁的是我,可我對她無意,不可能娶她,送她走,也是讓她死心。”
溫夫人震驚道:“她,她親口跟你說的?”
魏曕看眼母親,道:“是。”
溫夫人徹底明白了,換成她喜歡一個人,卻被對方冷冷拒絕,她也要大哭一場的。
表兄妹倆都僵成這樣了,侄女繼續留在王府,以后見了表哥,如何抬得起頭?真的不如去京城。
溫夫人嘆口氣,回去安慰侄女。
不用別人勸,溫如月已經萌生了去意,嫁不得表哥,燕王就算肯替她選夫大概也不會挑什麼名門子弟,與其繼續在燕王府蹉跎歲月,不如去京城。金陵那地方,那麼多名門世家,以她的容貌,就不信嫁不得高門!
想到做到,溫如月只說做夢夢見父親病了,心中焦急,然后就在溫夫人的陪伴下給徐王妃磕頭謝恩,隨即乘車離去。
魏曕派了澄心堂的一個小太監去送表妹,他還給舅父寫了一封信,囑咐舅父不要與金陵世家、勛貴子弟結親。
到底表兄妹一場,魏曕不想溫如月再重蹈上輩子的覆轍,嫁給薛煥那種心狠手辣之人。
但這封信,也是他能為溫如月做的最后一步,如果溫如月非要嫁薛煥,如果舅父不聽他的,魏曕也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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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月離開平城時,已經是十月了,北風呼嘯,冷得人不想出門。
轉眼到了黃昏,汪平在殷家附近盯了一天,確定二小姐不會再出門了,只好回了燕王府,向三爺復命。
魏曕讓汪平退下,一個人在堂屋坐了片刻,魏曕去了書房。
翌日清晨,魏曕將一個畫匣交給汪平,囑咐道:“你親手送到二小姐手上,不得假托旁人。”
汪平鄭重應下,憑借腰牌離開燕王府,他熟門熟路地來到了殷宅。
汪平才十二三歲,容貌清秀,唇紅齒白的,在外人看來,這就是個儀表堂堂的少年郎,倒看不出他是個太監。
所以汪平來殷宅這邊叩門,周圍的街坊也見怪不怪,沒有過多留意。
門房看見汪平手里的燕王府腰牌,不敢不讓人進,趕緊把德叔請了過來。
殷墉出門了,德叔也不敢做殷蕙的主,讓小丫鬟去稟報二小姐。
殷蕙知道汪平,是魏曕身邊第二得用的太監,在澄心堂的地位僅次于長風、安順兒。
但她不想再與魏曕有任何牽扯,所以只讓小丫鬟回了兩個字:不見。
小丫鬟跑回前面回話,汪平一聽,眼睛一轉,抱著畫匣子在門廳跪下了,對德叔道:“二小姐不見我,我便在此長跪不起。”
再沒有人比他更知道三爺多看重這位二小姐了,平時三爺多守規矩啊,一年到頭也不會叫他們離開王府去跑腿做什麼,可自從王爺做了月老,姻緣的紅線差點將三爺與二小姐綁在一起,三爺就天天派他出門盯著二小姐的動向,想得跟著了魔似的。
這匣子里面裝著的肯定是三爺討好二小姐的禮物,說不定二小姐見了就心軟了,所以,他必須辦好這次的差事!
德叔又不好將汪平丟出殷家大門,勸說不動,德叔只好親自來了蕙香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