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殷蕙:“行吧,只要賢太妃同意,我與你三哥肯定會配合。”
到了這個時候,魏楹再看看殷蕙,突然不舍起來。
一旦要裝死,以后她就不能再進宮了。
“三嫂,我會想你的。”魏楹抱住殷蕙道。
殷蕙故意開玩笑:“你哪里還有空想我,滿心都是你們家玉郎了。”
魏楹臉紅道:“什麼玉郎,都變成玉老頭了。”
殷蕙才不信,像魏曕、崔玉這樣的美男子,平時注重養身,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年輕十歲呢。
就這樣,崔玉收回了辭呈,被魏曕派去金陵,籌備船隊出海一事。
與此同時,魏楹也開始裝病。
除了殷蕙夫妻倆,就只有魏楹的生母賢太妃、胞兄魏昡知道真相,茲事體大,連福善都瞞住了。
魏楹“病逝”那日,福善哭成了淚人,魏寧幾個孩子也都嗚嗚地喚著三姑母。
殷蕙被她們一帶,竟然也落了淚。
魏楹這一去,死別是假,生離卻是真的。
不舍歸不舍,心里面,殷蕙很替魏楹高興,替崔玉高興,二十年了,這兩個早就喜歡彼此的人,終于走到了一起。
.
承平元年,六月下旬,一隊海船從金陵出發,楊帆朝大海深處駛去。
整支船隊,除了崔玉、青竹,再沒有第三人知曉魏楹的真正身份,就連她新買的兩個丫鬟,也只知道她是一位來自蜀地的姑娘,姓衛,當年水災時受過崔大人的恩惠,揚言非崔大人不嫁,癡癡等了這麼多年,終于打動了崔大人的心,娶之為妻。
船行了一日,風平浪靜,到了傍晚,夕陽灑落海面,好一片五彩斑斕的盛景。
魏楹靠在圍欄上,面對如此瑰麗的海景,只覺得從前種種煩惱都變得微不足道。
小時候走出燕王府,覺得平城很大,離開平城,還有燕地,燕地之外,是整個大魏。
大魏之外呢?
海的另一邊又會是什麼?
魏楹張開手臂,迫不及待地想去看一看。
“會不會冷?”
崔玉走過來,替她系上披風。
魏楹搖搖頭,仰頭朝他笑:“這里好美。”
崔玉輕輕地擁住她,在她耳邊道:“不及公主。”
魏楹瞪過來。
崔玉迅速改口,眼里全是笑:“不及夫人。”
魏楹滿意了,他們倆可是在金陵拜過天地的正式夫妻,從今以后,她只是他崔玉郎的夫人。
===全文完(皇家燈火)===
先帝駕崩, 新帝守喪二十七個月,至承平二年臘月除服。
尚衣局將帝后的新衣送了過來,光魏曕的龍袍, 就有四套紅色的,另有明黃、寶藍、天青、墨黑等色。
魏曕從前殿忙完回來, 就見后殿寢殿里掛著一溜嶄新的龍袍,顯然是在等他試穿。
魏曕看到那幾套紅袍, 眉頭就皺了皺。
殷蕙太熟悉他的穿衣品味了,二十來歲就只愛穿黑色,有閑情逸致的時候才會穿幾次鮮亮的顏色哄她歡心, 這兩年為先帝守孝, 他不是穿黑就是穿白, 再加上一張冷臉,活像個黑白雙煞, 殷蕙都難以想象大臣們每日拜見他時是什麼心情,尤其是那些不了解魏曕的新官, 回句話可能都要戰戰兢兢吧。
“本朝以紅為貴,父皇也愛穿紅色,如今正逢太平盛世,你穿得鮮亮些, 臣民們見了也歡喜。”殷蕙走到他面前,一邊幫他更衣一邊鼓勵道。
魏曕想起父皇確實愛穿紅色,父子幾個狩獵或征戰時,他也會習慣地去尋找那抹紅色身影。
“你要是真不愛穿,那就少穿幾次。”見他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殷蕙放柔了聲音。
魏曕并不是抗拒紅色龍袍,只是他剛剛除喪, 馬上就穿紅袍,不太合適。
“先試試吧。”他握了握她的手。
殷蕙就取了一套紅色龍袍過來,幫他穿上。
按理說這都是小太監或宮女們的活兒,可魏曕就愛與她單獨待著,宮人們都退到了外面,那就只好殷蕙圍著他轉來轉去了。好在魏曕長得俊,身材也修長挺拔,穿什麼衣裳都好看,殷蕙打扮他也打扮得賞心悅目的,如果魏曕變成個大胖子,那殷蕙可懶得再親自動手,直接叫宮人們進來伺候就是。
魏曕自己系腰帶時,殷蕙沒忍住,手在那勁瘦的窄腰處摸了摸。
魏曕回頭看過來。
殷蕙若無其事地走到他對面,像個繡娘那般一本正經地打量起來。
紅色喜慶,魏曕本就面相年輕,現在在穿上這身紅色龍袍,瞧著也就剛剛三十歲。
如此英姿勃發的新帝……
想到一些小宮女窺視魏曕的視線,殷蕙撇了撇嘴。
魏曕見她先是一臉欣賞,這會兒又不高興起來,問:“怎麼了?”
殷蕙哼道:“你這一除喪,大臣們就該操心你的后宮之事了吧?”
魏曕聞到了醋味兒,笑著走過來,將她拉到懷里抱著,捏著她的耳朵道:“隨便他們如何操心,我不要,你又何須計較。”
殷蕙掐了掐他的腰:“你這樣,太容易叫人惦記了。”
魏曕就知道她剛剛那一下是故意摸的,握著她的手貼在自己身上,低聲道:“惦記也白惦記,都是你的。”
除了她,別的女子見都見不到。
殷蕙滿意了,被魏曕輕輕松松抱起來的時候,她也沒有介意現在做這個是否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