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茴緊張地整顆心都揪起來了。
這話題可太敏感了。
沈茴想解釋, 她『露』出惋惜神『色』時,裴徊光尚未提出要將人閹了。可裴徊光不知道嗎?他自然知道的。他咄咄相『逼』, 恐怕她怎麼辯解都不能令他滿意。
眼看著裴徊光還要再開口, 沈茴直接轉身。
“娘娘……”裴徊光剛再一開口, 就見沈茴氣呼呼地轉了身。他驚訝地望著沈茴,倒也住了口。
沈茴沒有走多遠,她搬起不遠處的一個半舊的小杌子, 重新走到裴徊光對面,將小杌子放在裴徊光腳前。
裴徊光不解其意, 望著她,看她要做什麼。
沈茴捏著裙子略略抬起一點『露』出鞋尖, 踩上小杌子。小杌子窄窄, 她身形晃了一下。裴徊光抬抬手, 扶了她一把。
沈茴攥著裴徊光的衣襟, 將人往眼前再拉近一點。
裴徊光忽然就知道她要做什麼了。他慢悠悠地開口:“這是要……”
沈茴直接湊過去親吻他, 攔了他接下來的話。
四目相望,沈茴的眸子里映出他的樣子。她眸中的自己,讓裴徊光忽然覺得有點陌生。
晨風從沈茴身后吹來, 將她的裙子向前吹去, 盡數溫柔撫在裴徊光的身上。裴徊光扶她的手沒有收回來,始終搭在沈茴腰側。
許久之后, 沈茴才結束這個綿長而又用力的親吻。
“掌印甚是牙尖嘴利,本宮不喜歡聽,只好堵了你的嘴。”
裴徊光望著沈茴盈盈紅潤的軟唇開開合合, 他抬手,用拇指指腹慢條斯理地捻了一下自己唇上的濕澤,才拖長了腔調:“牙尖嘴利?什麼破詞兒。”
“沒有說錯呀。
”沈茴垂下眼睛一臉純稚無辜,“牙若不尖,怎麼會把本宮舌頭尖兒給咬疼了。”
裴徊光嗤笑一聲,不咸不淡地說:“娘娘用這樣的法子堵咱家的嘴,也不嫌惡心。”
這話怎麼有點耳熟?
沈茴蹙蹙眉,說:“還成吧,若掌印少說些煞風景的話更善。”
她又開口,反客為主:“所以,掌印為什麼還沒有送幾個身手好的宮人到昭月宮去?”
裴徊光看著她。
沈茴繼續:“是司禮監找不到身手好的人了,還是掌印想不到呢?若是哪日本宮一不小心掉河里了,身邊連個救的人都沒有。”
“差不多得了罷。”裴徊光半瞇眼,睥著她。
沈茴輕咳了一聲,移開視線。
“要什麼樣的?怎麼使的?屋里用不用?娘娘小小年紀已是如此重欲,身邊是該養兩個細皮嫩□□紅齒白的,若是咱家不在,也好頂上。娘娘說是與不是?”
得,這嘴白堵了。
沈茴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裙子在晨風里如漣漪般拂在裴徊光的白衣上,纏纏連連。
“只掌印一個,便也夠了。”她去拉裴徊光的手,將他的食指、中指和無名指攥在手心里。
他始終要『逼』她說出來。不管他信不信,反正她都得說。
裴徊光『摸』了『摸』沈茴的頭,這才滿意地“嗯”了一聲,悠悠
第38章 第038章吻他
說了句:“這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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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茴本是擔心今日會有事,不敢晚起。的確,她早早就醒了,可早上在滄青閣耽擱了那樣久,腳步匆匆穿過暗道回到昭月宮時,比往常回來得都晚些。
她知道巫茲人今日要與皇帝和朝中武將出去狩獵,女眷皆不用同行,輕松不少。暗道里陰森寒冷,沈茴每次回來都要抱著暖手爐暖會身子。
她一邊暖身,一邊聽著沉月的稟話。
“大殿下早上來過了,奴婢說娘娘還沒醒。他嚷著要進來看看娘娘,還說不會吵鬧。奴婢卻只能說娘娘交代過您頭暈要多睡會兒不許人吵鬧,這才將他打發了。奴婢瞧著大殿下走的時候不是很開心。”
她上次見到齊煜還是前天早上。沈茴琢磨了一下,倒也一時茫然,不知道那算不算不歡而散。不過憶起齊煜扭頭就跑的倔強小身影,沈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待身上的寒意退了一些,吩咐宮婢去給她拿衣裳。她要換一身衣裳,去齊煜那里一趟。前日早上鬧了不愉快,小孩子今天巴巴跑來了,又吃了閉門羹,沈茴可不是得過去一趟,將人哄哄。
剛哄了個大的,又要去哄個小的。
沈茴無奈地搖搖頭。
她詢問:“昨日陛下給了鳴玉什麼賞?”
沉月就將皇帝賞賜的東西一一說了。倒是都按著規制,沒什麼格外值得注意的。按理說,昨日那情況,即使是臣子家眷也斷然沒有上臺去表演的道理,就算沈茴令身手好的侍女假扮臣妻,也不算上佳。免不得要在野史里落得一筆“大齊皇帝令臣妻向胡人表演”。偏偏皇帝是傻的,直接開了口。
中原人大多骨子里都看不上胡人,尤其是巫茲。因為千百年來,巫茲實在是附屬中原太久,尤其是前衛時,巫茲小地諂媚嘴臉被編進歌謠里,現在街頭巷尾的孩童還有唱誦。
從結果而言,沈鳴玉上去舞劍是最好的結果。對大齊是,甚至對她來說也是。
可那有前提。
一個隱隱有了苗頭,并沒有幾個人知曉,也不齒于宣之于口的荒唐惡念,若是沒有的話,才是最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