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廚房,沈茴驚訝地發現灶臺下燃著火。鍋里已經在煮著東西了,熱氣騰騰的熱氣從鍋蓋的邊緣縫隙往外跑。
沈茴想看看鍋里是什麼東西,左看看右看看,終于找到灶臺上的抹布。她將抹布折了折,即使只是用來防止燙手,沈茴也將這一方抹布折得方方正正,隔得老遠,將抹布扔到鍋蓋上。
如此,她才試探著伸手,隔著抹布,去掀鍋蓋。她動作小心翼翼地,站得離灶臺很遠,伸長了胳膊,生怕從鍋蓋周縫隙流出來的熱氣燙了手。
鍋里是尋常的白粥。
“娘娘要做什麼?”裴徊光站在廚房門口。
沈茴嚇了一跳,偏鍋蓋也重,手一抖,鍋蓋從手里落下來,她急急向后退,后肩撞到了架子。架子上懸掛的臘肉,被她撞得晃個不停。沈茴回頭看見了,趕忙伸手扶了扶。然后,沈茴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就想著……我也得做點什麼。”
她急急又補充一句:“真正做點有用的,不跳什麼艷舞……”
裴徊光邁進廚房,經過沈茴身邊,拿了長勺子攪了攪鍋里的白粥,說:“糖。”
這是讓她幫忙?
有事情可以做,讓沈茴更安心些。她急忙應了一聲“好”,快步走過去,在灶臺貼墻那一側的調料架子上翻找,將一個個松木調料盒的蓋子翻開查看里面的調料。
沈茴端起一個裝著白『色』細碎調料的廣口罐,剛要遞給裴徊光。忽想到什麼,她用指腹沾了一點調料,放進口中嘗了嘗。
咸的!是鹽!
好險……
沈茴趕忙將鹽罐放回去,又翻找了一會兒,端起另一個同樣裝著白『色』碎末的調料罐,同樣用指腹粘了一點嘗一嘗。
甜的,是糖。
沈茴這將白糖遞給裴徊光。
裴徊光看了一眼沈茴翹著的手指頭,接糖。
第78章 第078章活鏢
裴徊光沒有再安排沈茴做什麼事情,沈茴茫然站在廚房里,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她對廚房實在是太陌生了。沒有事情做,她不由將目光落在裴徊光的身上。
鍋里的白粥還要再熬一會兒,裴徊光立在窗下的案板旁,正在切菜絲。紅的、白的、綠的菜和瓜被他修長的指壓著,另一只手握刀,將其盡數切成細絲。
落在案板上的切割聲,噠噠噠噠,十分整齊。
沈茴走過去,瞧著案板上被切成毫發般細的菜絲瓜絲,夸贊:“沒想到掌印的刀工這樣好。都說熟能生巧,掌印以前竟是時常自己下廚嗎?”
裴徊光開始切豆腐。軟軟的白豆腐在他的刀下,唰唰唰,被切割得薄如蟬翼。
他“嗯”了一聲,慢悠悠地說:“沒錯,熟能生巧。咱家以前切人骨、切人皮切多了,刀工自然好。就像人身體不同部位的切割方法和力道不同,這切割不同食物的方法和力道也不同。”
沈茴本是彎著眼睛,心里懷著點崇拜的心情望著裴徊光。聽了裴徊光這話,沈茴臉上的笑容僵在那里。
偏偏裴徊光說完之后,側首望過來,看著她笑。他手里的動作切沒停,依舊在慢條斯理地切豆腐,即使不用眼睛看著,他切出來的每一片豆腐,依舊薄如蟬翼。
噠噠噠,落刀聲一下接著一下,不急不緩。
對著裴徊光的笑眸,沈茴尷尬地僵在那里,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
此時,隔壁的院落里正在說起昨天傍晚的事情。
昨天傍晚,松桃過來時,隔壁鏢局的人都知道。他們沒跟過來,但是都很好奇松桃能不能將人搶到手,一個個躲在院墻墻角偷聽,將時的情景偷聽了個七七八八。偷聽的那幾個人再將事情在鏢局內說一遍,鏢局里已經傳開了。
松桃丟了個大臉。
有人挖苦:“哈哈哈,讓你動不動就搶男人,這下栽了吧?”
一個年輕的小伙笑嘻嘻接話:“搶男人不算什麼,主要是松桃每次搶了男人都不負責到底,玩玩就將人甩了。老天看不過眼,這下跌跟頭嘍!”
松桃將手中的劍往桌子上重重一拍,氣憤地說:“你們說夠了沒有啊!是,我松桃憑本事搶男人,膩了就甩。怎麼了?憑什麼男人就可以妻四妾,我就得從一而終?看不過眼,來干架啊!”
松梅坐在院墻角的小板凳上,一邊嗑瓜子兒,一邊小聲嘀咕:“竟胡掰掰。男人妻四妾,還知道把小妾養到底哩。男人搶別人媳『婦』兒也是要被罵的。一碼是一碼,胡扯什麼哩……整日氣勢洶洶的,給自己冠個瀟灑美名……”
松桃望過來:“松梅,你在那邊嘀嘀咕咕什麼呢?是不是又在說我壞話?”
“好了!”趙三旺冷著臉。
院子里嬉鬧地人都站了起來,臉上神『色』也恭敬幾分。
趙三旺黑著臉,他望向松桃,問:“隔壁那個郎君是裝的啞巴?”
“是啊。我親耳聽見他講話了。”
趙三旺覺察出不尋常。他沉聲說:“咱們這趟押的鏢可是大單子。平平安安將鏢壓到關凌,賺的銀子夠咱們吃一輩子了。”
院子里的人想起這筆膽子的酬金,臉上都有了喜『色』。
趙三旺看一眼隔壁院落的方向,再繼續說:“以防萬一,收拾東西,今天晚上咱們連夜離開容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