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陽當地的官員本來知你沒有隨皇帝乘船南下。”
初時,沈茴不明白裴徊光為麼要用那樣丑陋的疤痕粘她的臉上,讓她隱姓埋名。偏偏他自己毫不遮掩。
略一想,沈茴想明白了。
往凌去的一行,宮妃用面紗遮面,平日里躲船艙里極少拋頭『露』面,只要皇帝不去找沈茴,找人假扮沈茴很容易遮掩過去。
可裴徊光不行。
他沒有隨船南下,所有人會知。當初剛到容陽,當地官員也是見過裴徊光的。想來,這幾日他容陽的一舉一動沒有逃過當地官員的眼。他留容陽,恐怕容陽當地的官員無不膽戰心驚,實盯著他的舉動。要不了多久郡守要知自己的兒闖了禍,他必然要自己兒的愚蠢行為嚇一跳。
從始至終,隱姓埋名的只有沈茴一個。
裴徊光用指背蹭了蹭沈茴的臉頰,問:“娘娘氣麼呢?”
沈茴打量著裴徊光的神『色』,見他對崔寶靈的那些毫不意,她心里更不舒服了。她推開裴徊光的手,向一側邁出一步,悶聲說:“怪我抬出你名諱?本宮還沒怪你將本宮獨自留這里,掌印這是置本宮的安危于不顧。”
“順歲、順年。”
沈茴一愣,她再抬眼,看見順年和順歲出現面前。兩個人跪面前,畢恭畢敬地行禮問安:“娘娘萬安。”
沈茴咬唇。
原來裴徊光從一開始暗處安排了人。根本不是只單單他們兩個人。是了,他這樣的人,做事自然周全。
裴徊光彎腰,湊到沈茴臉側,說:“娘娘可是咱家的心頭肉掌心寶,咱家怎麼會置娘娘的安危于不顧?”
沈茴心里悶悶的,這個時候尤其不喜歡聽見裴徊光的聲音。
她再次推開裴徊光,轉身往屋子里去。
裴徊光揮揮手,吩咐:“備水。”
“是。”順年和順歲應了一聲,立刻快步往廚房趕去。
剛走進屋子里的沈茴蹙了蹙眉,疑『惑』地轉頭望向跟進來的裴徊光。她問:“順年和順歲既然一直跟著,掌印為何要自己燒水煮飯?”
裴徊光笑笑,拉開桌邊的椅子,坐下。他倒了一杯涼茶,慢悠悠地喝著,沒答。
沈茴仔細打量著裴徊光的神『色』。
裴徊光將杯中的涼茶喝了,朝沈茴招招手,待沈茴不情不愿地朝他走過去,他將沈茴拉到懷里,讓她坐自己的腿上。
“氣麼呢?”裴徊光捏捏沈茴的耳朵尖,“是氣咱家沒有將事情向娘娘稟告清楚?還是氣那丫頭半夜闖進來壞了娘娘的心情?”
沈茴垂著眼睛,不吭聲。
裴徊光將手壓沈茴的小肚子上,問:“不疼了吧?娘娘受了驚是咱家的不是。一會兒咱家好好伺候娘娘沐浴梳洗。明天離開這里。”
沈茴抬起眼睛來,望著裴徊光。她問:“她那樣說,掌印聽了不覺氣嗎?”
裴徊光淡然的表情回答了沈茴。
裴徊光越是渾然不意的表情,沈茴心里越不是滋味兒。他如此不意,那是聽多了,多到他聽麻木了。
沈茴的身子軟下來,靠著裴徊光,她將下巴搭裴徊光的肩上,悶聲說:“現再補一個除夕愿望還來及嗎?”
除夕夜,她許了好些愿望,與他無。她現再許一個與他有的愿望,還來及嗎?
“這月了。也太遲了些。”裴徊光『摸』『摸』她的頭,“過幾日是花朝節,跟花神許愿罷。”
81、第80章 第080章落扇
第80章 第080章落扇
【第八十章】
沿著運河南下船只上, 沈茴身邊的宮人每日無不心驚膽戰。擔心皇后偷偷離開之事被人現,更擔心沈茴跟著裴徊光離開路上會吃不好穿不暖睡不踏實。
“唉……”這幾日,沉月已不知道嘆息了多少次。
團圓踩著船板進來稟話:“沉月姐姐, 俞太醫過來給皇后娘娘請平安脈了。”
沉月暫且將對沈茴的擔憂收回來,讓人將俞湛請進來。
俞湛進了船艙里間皇后住處, 規矩行了禮, 他聽著沉月聲音讓他免禮, 暫且不覺得哪里不對勁,沉月替皇后娘娘開口并非什奇怪的事。可是當他站起身,看著穿著身鳳服宮裝沉月時, 不由愣住。
他環視周圍,沈茴身邊的幾個婢女都在這里, 可唯獨不見沈茴的身影。
沉月站起來,有些無奈地開口:“俞太醫, 皇后娘娘沒有跟著我們一起上船。”
俞湛驚駭。
這是沈茴離開之前交代過沉月。
隨行太醫每隔幾日都會按照規制來給宮妃請平安脈, 尤其沈茴身上仍有舊疾, 俞湛來給她請平安脈更是比其他宮妃更頻繁。倒也不是不能想法瞞著俞湛, 可讓他知曉, 讓他幫著遮掩,更善。
沈茴猶豫了番,還是決定冒這個險, 愿意相信俞湛。
沉月再開口:“船隊到關凌時, 娘娘會回來。這路上兩個多月,娘娘請求俞太醫幫忙遮掩。”
好半晌, 俞湛慢慢舒出一口氣。
不該問的,他從來不會多問一句。
他頷首,:“謹遵娘娘懿旨。”
只是, 俞湛想到了『藥』匣里那封信。
那封,蕭牧千辛萬苦遞過來,拖他交給沈茴的信。
“燦珠,送俞太醫。
”沉月。
坐在船窗邊望著外面的走神燦珠回過神來,趕忙笑盈盈地起身送俞湛出去。
俞湛走出了沈茴的船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