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已是四月,又是偏南溫暖的關凌,即使夜里也很暖和。可沈茴倒是還有懼寒的『毛』病。
她又接著小口地喝幾口熱茶。
裴徊光看著沈茴將一盞茶一小口一小口盡數喝光,才慢悠悠地說:“咱家今天晚上沒什麼胃口吃得少,眼下有些餓。”
“那讓順歲去準備呀!”沈茴急忙說。
“吃不下,只想咬咬東西。”裴徊光一側的嘴角慢悠悠地揚起,扯起一絲危險的弧度。他俯下身來,湊到沈茴的耳邊,低聲說:“娘娘一會兒沐浴時,把皮股洗干凈些。”
沈茴一怔,緊接著臉上一紅,羞惱地推裴徊光一把,直接起身往外走,先一步去盥室。
裴徊光隨口胡說的。
他總喜歡看沈茴紅著臉羞惱的樣子,這讓他身體和心里都莫名地愉悅。
沈茴先一步
第102章 第102章品琢
出去,裴徊光走到書櫥前,將藏在衣襟里的書收進書櫥最里面的抽屜里。他將抽屜上鎖,然后捏著抽屜的鑰匙微微用力。那把鑰匙慢慢化成灰。裴徊光捻了捻指腹,讓指尖的灰渣掉落。
這日夜里,兩個人什麼也沒做,安靜地共枕棉。
沈茴將睡未睡時,『迷』『迷』糊糊地轉個身,手背不小心碰到裴徊光微涼的手。即使是如今暖和的天氣,裴徊光身上依舊這樣涼。
手背上碰到的微涼觸覺讓剛要睡著的沈茴略清醒一瞬,她又轉身,仰躺著,兩只腳腕交疊放著。
『迷』『迷』糊糊中,她還在想著剛剛手背上的觸覺。
她在被子里『摸』了『摸』,『摸』到裴徊光的手。她胡『亂』攥了他的一根手指在手心,慢慢睡著。
沈茴睡著,裴徊光卻沒有睡著。
這些年,他本來就睡得少,一丁點響動都能驚醒他。此時他雖合著眼,卻無半點睡意。
感受著指上溫軟的觸覺,裴徊光想著沈茴落淚的模樣,又想著她居然苦惱不能讓他高興。
裴徊光覺得好笑。
這不是高不高興的事。那點床笫之間的男歡女愛并沒那麼重要。
他的煩躁來自于他清楚的知道他和沈茴不是一種人。
她關心他在意他,甚至如她自己所說對他生出一丁點的喜歡來。
可那又如何呢?
他們不是一種人。
她沉默著微笑,心里卻永遠不會贊成他卑劣的所作所為。
他不忍心折斷她的翅膀。
可總有一天,當她有能力,對他的所作所為不會再微笑著沉默。
她會開始想法設法地阻止他的瘋惡行徑。
他知道,沈茴會的。
即使飛蛾撲火渾身是傷,她也會的。
·
沈家也跟著皇家船隊來到了關凌。只是他們稍微落后一些,晚兩日才到。沈霆雖去西南剿匪,卻已事先將家里這邊安排好,在關凌這邊提前置辦府邸,買了奴仆。
沈家人到時,府中一切收拾妥當,處處干凈整潔,纖塵不染。
這倒是令沈夫人和駱菀松了口氣。本就是奔波了那樣遠的路,若是到了地方還要再張羅置辦東西收拾住處,可是夠麻煩夠勞累的。
一家人草草梳洗過,急急睡了。
任誰在船上住了那樣久,都會不舒服。終于回自己家,能夠舒服地睡在這里的床上,一個人睡得很香很沉。
沈霆深夜歸來,進屋,悄聲掀開床幔,望著駱菀的睡眼,一路的奔波都瞬間散去不少。
駱菀睡得很沉,沈霆在床外側躺下擁著她,她只是蹙蹙眉,也不知是不是對沈霆的懷抱太熟悉,沒有醒過來。
幾個月不見,沈霆有心親近,可駱菀睡著,他不忍心吵醒她,只是輕輕吻了吻她的眉心。
翌日,駱菀醒來發現身邊的沈霆時,著實嚇一跳。
“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叫醒的?”駱菀瞪著他,帶著點嗔意。
駱菀醒得有些遲,一邊說著,一邊彎腰欠身拉開床幔,想要起身。
“別拉起來。”沈霆拉住駱菀的手腕,轉身一壓,將駱菀擁著。他懶倦沒有睜開眼,只是有些依戀地擁著駱菀。
人生能有多少個七年之久的分別?
或者說死別。
因為經歷過,變得更加珍惜。
“太晚,該起來了……”駱菀推了推,并沒有能將沈霆推開。她側過臉,溫柔地望著他的五官輪廓。
死而復生的人就在身邊。雖然他已經回來很久,可駱菀總是時不時有一種不
第102章 第102章品琢
敢置信的彷徨。
她輕輕擁著他,小心翼翼的。
若這是一場夢,她寧愿永永遠遠都不要醒來。
她溫柔地說:“沒想到我們剛到,你也回來了。”
“嗯,有些事耽擱。要不然會比你們更早回來。”
駱菀又問:“這一路可辛苦?有沒有受傷?如……”
沈霆笑著去吻她,她想說什麼他都知道,將她所有未盡的言語吞進口中,輾轉品琢。
·
因為奔波了近三個月,沈家一家人都醒遲。家仆準備早膳,可誰都沒吃。梳洗之后,干脆直接去用午膳。
沈家人因為沈霆也這個時候剿匪歸來,都很高興。
雖說大家庭講究個食不言寢不語,吃這頓午飯時,卻樂呵呵地你一言一語。
不管什麼規矩不規矩,倒是溫馨十足。
用過午膳,沈霆帶著沈鳴玉出門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