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另一只手將沈茴后腰上的系帶扯開,將她緊箍在身上的心衣扯得松松垮垮,卻并不解開她心衣外面那層薄薄的春日外衫,隔著春衫,將臉埋在她鎖骨下,用力嗅了嗅。
他的鼻梁硌得沈茴胸口有點疼。她身子向后仰了仰,又朝一側軟軟栽歪過去,從裴徊光的腿上,坐到床榻上。她趁著裴徊光松開的時候,快速地屈膝往床榻里側爬進去,一直爬到床榻的最里側。
裴徊光拉住她的腳腕,將她的一只小腳放在掌中細細把玩。沈茴拽了拽,沒能成功掙脫。
拾星在外面叩門,稟話:“娘娘,府里送浴水的人過來了。”
“讓他們進來。”沈茴一邊說著,一邊又掙了掙。裴徊光這才將她的腳松開。沈茴跪起身快速挪到床邊,將床幔放下來。在床幔落下的前一刻,她匆匆趴在床上,伸手去夠落地的裙子,將裙子收進了床幔里。
桃花屏外傳來下人進屋的腳步聲。
下人進來送水,有桃花屏遮擋視線,并不會看見桃花屏后面的床榻,直接送進了小盥室。可沈茴還是心虛地將床幔放下了。
她側著耳,聽下人的腳步聲。
身子一重,卻是被裴徊光壓在了柔軟的床褥上。
隔著一道桃花屏,往小盥室里進進出出的腳步聲好似響在耳邊似的。沈茴下意識地側過臉,望向門外的方向,分明繡著大片白色山茶的水藍色床幔隔斷視線,她什麼也看不見。感受到裴徊光慢條斯理在她身上作惡的手掌,沈茴含著嗔意地瞪了他一眼。然而裴徊光并沒有看見她帶著警告的小表情。
他正一邊回憶著她撒嬌的樣子,一邊溺在她的柔軟旖香中。
沈茴心口怦怦跳著。
雖然她心里明白,府里的下人將幾桶熱水提進小盥室,就會規矩地退下去。別說掀開這層床幔,他們就連那扇桃花屏都不會跨過半步。可沈茴心里還是惶惶的,生怕出了什麼意外。
最大的意外莫過于壓在她身上的人,誰知道他會不會忽然用力將她弄疼了?沈茴正這樣想著,沒覺得疼,反倒是耳邊一軟,絨羽掃過般地癢。沈茴迅速抿著唇,就怕自己的嘴里一不小心發出什麼響動來。
情急之下,她推著裴徊光的肩,將他從身上用力推下去,然后一轉身,壓在他身上。
裴徊光瞥著她。或者說,饒有趣味地欣賞著她紅著臉緊張兮兮的小模樣。
下一刻,沈茴探手到自己身后,將裴徊光作惡的手掌巴拉下來,她又摸索到裴徊光的另一只手,將他的兩只手手腕交疊在一起,壓在他頭頂,然后俯下身用香吻將他可能出聲的嘴也給堵了。
府里的下人將幾桶水都送進了小盥室,低著頭往外走。尚未走到門口,忽聽到桃花屏里面床榻上傳來細微的晃動聲響。
打頭那個下人好奇地朝桃花屏方向望了一眼。
拾星咳嗽了一聲,那個人立刻低下頭,又是一副乖順恭敬的樣子,再不敢亂看。
“都下去吧。”拾星目送這些送水的人離開。她自己也跟著這幾個人往外走。邁過門檻,她望了一眼被桃花屏遮住的床榻方向,將房門輕輕關上。
房門關合,最后一縷風溜進屋內,輕巧地飄過桃花屏,溫柔扶過水藍色上的床幔,其上惟妙惟肖的白色山茶像是活了一般,在微風中輕盈綻舞。
美妙的靜謐猛地被打破。
——只因床榻里的沈茴忽然拉開了床幔。
被扯開的水藍色床幔下,露出衣衫不整的美人。沈茴雙頰緋紅,怒放般嬌艷欲滴。身上的衣衫早已落得七七八八。心衣不見了蹤影,外面薄薄的淺紅春衫倒是掛在身上,卻也只套了一條胳膊,薄衫向后墜著,只一側衣角搭在了左胸前。隨著她扯開了床幔,將手放下來之后,那唯一套在胳膊上的袖子也跟著一并軟軟滑在腕上。
沈茴將搭在腰上的被子一角扯開,急忙起身下來床。站起身時,她才注意到掛在腕上的薄薄春衫。
春衫墜落,從床邊慢慢朝地面滑落。沈茴將仍舊套在腕上的春衫褪下來,又彎腰將曳地的部分拽起來。她將薄薄的春衫團了團,轉身朝裴徊光的臉上扔了過去。將他那張含笑的臉,徹底蓋上。
裴徊光笑笑,將落在臉上的春衫扯了下來。
沈茴卻已經不再看他,腳步匆匆往小盥室去了。距離用晚膳也沒多久了,她要快些梳洗,然后往前面去,總不能讓家里人等著她。
不多時,小盥室里傳開了水聲。
裴徊光靜躺在沈茴的床上,手里擺弄著她離開前扔過來的春衫,興趣盎然地聽著從小盥室里傳來的水聲,在腦海中想象著沈茴這個時候在做什麼。纖柔的小手捂著自己發燙的臉蛋?還是捧起熱水,往自己身上灑?又或者,和他一樣合起了眼睛?
裴徊光沒有再擺弄沈茴的春衫了。他將她的春衫展開,輕輕搭在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