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哩!”不同于旁人的茫然,平盛五官都是笑著,他小跑著過去,將手里刀遞給沈茴。
大殿內人茫然不解,不知道皇后拿刀要做什。雖然所有人心里都怨恨這樣的皇帝,可他畢竟是皇帝啊!弒君更是大逆不道、有違天理。難道皇后娘娘帶領大家替天行道之后,要以死謝罪嗎!
那、那……
不少人心里產生了『迷』茫、畏懼,他們在心里悄悄地問自己若皇后娘娘帶頭自裁,她們要不要也跟著以死謝罪?
沈茴握著平盛遞來的刀,蹙了蹙眉。
太重了,比剛剛那把劍還要重。
沈茴用力握緊這柄刀,覺得不太順手,她擰著眉調整了角度,笨拙地換了幾種握刀姿勢,才勉勉強強地找到最順手握法。
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里,沈茴舉起手中的刀,朝皇帝脖子砍下去。重刀落下,落在皇帝脖子上,磕出深深的口子來。
并沒有能成功將皇帝頭顱砍下來。
于是,沈茴便再一次舉起這把刀,朝著剛剛砍地方,再用力地砍下去。
一下、一下、再一下。
跌坐在地的人們一個個站起來,呆滯地望著嬌小的皇后娘娘是如何穿著這一身鳳袍,笨拙又用力地去砍皇帝頭顱。
這樣的一幕,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驚悚。
裴徊光皺眉望著沈茴發了瘋的模樣,猜測著她想干什。轉瞬間,他明白了沈茴的用意,眉宇展后,陰沉漆『色』眸底漸漸浮現了一絲亮『色』。
嘖,他以前怎麼不知道小皇后殺人的樣子這好看。
平盛猶豫了一下,才口:“娘娘,讓奴來?”
“讓開!”沈茴高聲。許是因為砍了這多還沒有將皇帝頭顱砍下來,她心里生出了幾分惱氣,甚至覺得有辱家門。
她越發用力握緊手中的刀,因為透支了太多力氣,纖纖指已開始細微地抖顫著。
隨著“梆”一聲響,沈茴手中的刀落了地。與此同時,皇帝死不瞑目的頭顱也終于被砍了下來。
就算不去看,沈茴也知道滿殿人此時用什樣子目光望著她。無視掉這些目光,沈茴『揉』了『揉』酸疼的手,她緩緩彎下腰,云鬢間耀燦的鎏金流蘇步搖晃顫著。
沈茴抓著皇帝頭發提起他頭顱,站直身體,望著緊閉的殿門,提聲:“門!”
從一始,沈茴就知道,要皇帝命并不難。她所擔心,是弒君這件事情會有多少人枉死。還有皇帝死了之后,可能生『亂』。
她發自內心地珍惜著熱愛著每一條鮮活生命。
亦將竭盡所能地站在前面。
天下人都畏懼裴徊光,對他唯首是瞻。可是有人心中真敬他嗎?只有裴徊光護佑,根本不夠。
尊者,需要被敬畏。敬與畏缺一不可。
沈茴也曾謀劃萬全之道,讓一切在暗中進行,不落口舌不被指責。
可是她慢慢想通了一件事情。
守禮法,善賢淑——這些是身為皇后需要有品質,亦是尊貴的太后應該有品質。
然而,垂簾聽政的太后不需要。
心之所向,雖九死其尤未悔。
美名?呵。
沉重殿門緩緩拉,跪在暴雨中滿朝文武茫然、疑『惑』、驚愕地望著提著一顆滴血人頭皇后娘娘。
沈茴將手中的人頭扔下石階。鮮血淋漓人頭沿著石階一層層滾落,終于落在最下面的地面,亦是跪地的臣子面前。
暴雨狂斜,沖刷著人頭上『亂』發和血污,讓皇帝驚恐睜大眼睛頭顱被認出來。
“是、是陛下!”跪在前面的臣子驚呼。
“陛下——”
“這這這……”
嘩然。
沈茴面無表情地望著雨霧中朝臣們,將他們臉上表情一一收進眼中。
皇帝一條『性』命,取之不難。所以,他死必須在最有用的地方。
比如,給垂簾聽政的太后做震懾鋪路之用。
右相站起身,率先口:“敢問娘娘殿內發生了何『亂』?是何人刺殺……”
沈茴打斷他話:“陛下惡行罄竹難書,砍殺陛下之人并非刺客,而是大義滅親哀家。”
第169章 第169章保護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大雨磅礴, 澆在沈茴的身上。她身上厚重的鳳袍變得更加沉重了。她手上的血跡卻在雨水的沖刷中,逐漸了蹤影。
蔓生舉起傘,遮在沈茴的頭頂。可這暴雨實在是罕見, 遮不了多少雨水。
暴雨中的臣子們,或跪或立, 無不驚愕地望著站在石階之上的皇后娘娘。驚于陛下被砍下頭顱的死法, 更是震于皇后娘娘說的話。
不, 不是皇后娘娘了,應該改尊一聲太后了。
可是……
可是,這對嗎?
弒君, 乃天下第一罪。
犯了弒君之罪的,理應五馬分尸、滿族抄斬!難道他們這些臣子當真要枉顧禮法, 讓這犯了弒君之罪的女坐在太后的位子上,養尊處優享受榮華富貴?
即使, 他們心都道皇帝荒唐。事關生死, 貪官庸材也盼著明君。
可是幾千對帝位的敬畏已刻在骨血。跪拜皇權, 早已成為一種能。
跪在后排的一個文臣站起來高聲討伐:“娘娘這話說的大義滅親很是正氣, 可也逃不過死罪!一切都寫在律法中, 理應按律法處置!”
他說了這話,朝臣們竊竊私語起來,明顯贊同他的話。
沈茴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