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簫起在畫畫。
“阿茴過來了,快來幫我看看這幾幅畫畫得如何?”簫起笑著,似心情很好。
沈茴走過去,發現長案上攤著幾十張美人圖。可是古怪的是,每一張畫卷上的美人都沒有畫臉。沈茴蹙眉多看了一會兒,從畫中女子的衣著打扮看出來簫起畫的人,是她的二姐沈菩。
“不太記得阿菩的臉了,怕畫錯。”凝望沈茴的臉,開始畫女子的臉。
沈茴終于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不可思議地抬起眼睛來瞪著。她質問:“世子將我抓過來該不會是為了畫全這些畫吧?”
“當然不是。”簫起立刻反駁。
含笑望向沈茴,饒有趣味地問:“阿茴,你可知道現在外面『亂』成什麼樣子了?”
開懷地笑著,說:“你丟了,裴徊光瘋了,你真該看看外面天下大『亂』的景象。”
沈茴隱約明白了簫起的目的,又不明白。她質問:“你把我抓來,是為了看外面怎麼『亂』?”
“不不不……”簫起再看沈茴帶著慍『色』的眉眼,又在美人圖上落下一筆。
“裴徊光是這世上最鋒利的刀。所向披靡,威力巨大。若他為我所用,成了我手里的刀,便可為這條通天的白玉帝王路披荊斬棘。但是若一把刀不受控制,就沒有那麼好用,變成憾事一樁。”簫起笑著,帶著點瘋狂。
“以你為挾,讓他當我的狗。”
沈茴呆在原地,久久沒回過神來。她驚在簫起的話里,臉『色』逐漸失去血『色』。她覺得自己聽見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忽然一陣晃動,沈茴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緊接著晃動越來越劇烈。
片刻后,屋頂甚至落下一些砂石。
簫起皺眉,不悅道:“原以為掘地三尺不過夸張說辭。裴徊光這閹狗,竟真的開始掘地了。”
第183章 第183章動怒
【第一百八十章】
沈茴仰起臉望著頭頂。
“轉過臉。”簫起命令。
沈茴慢慢低下頭, 望向他。簫起皺起的眉這才舒展開,他再望眼沈茴的五官繼續在畫卷中描繪女子空白的臉。
沈茴緊緊抿著唇,盯著簫起。
簫起邊描繪著女子五官, 邊說:“阿茴,你到底是她的妹妹, 我不愿意鎖著你。可你休想異想天開想著逃走。你應當明白自己逃不掉。你若膽敢有逃的想法, 休怪姐夫把你當囚徒捆鎖。”
沈茴知道自己體弱, 不敢貿然逃走。但是不代表她沒有想法子,她只是在等更合適的機會。簫起即便不這樣警告她,她也不會莽撞行事。他說出來, 她倒也沒有接話。
不多時,簫起的侍衛匆匆進來, 貼著簫起的耳邊低語了幾句話。
沈茴仔細聽了聽,隱約聽到啞叔。
簫起對侍衛的稟告不甚在意。他看向沈茴, 似笑非笑地說:“阿茴, 你說我若以你的安危為挾, 命裴徊光現在去砍了齊煜的頭, 他會不會應?”
沈茴心里忽地慌了下。
簫起沒給沈茴開口的機會, 他邊畫畫,邊慢悠悠地說:“阿茴,你是個聰明的孩子, 可千萬別一時糊涂自戕了事。你被我關在這里, 就算死了,他也不知道。我大可今日切你根手指、明日割你只耳朵送給裴徊光, 命他給我繼續做事。嘶,有點殘忍。剪了你的頭發送去給他,他可能認出?或者送你的衣服也行。”
簫起放下筆, 垂首吹了吹畫卷上的墨汁,然后將剛畫好的美人圖展開給沈茴看。
他問:“如何?”
好半晌,沈茴長長舒出一口氣。她正視簫起,說:“不像。”
簫起挑了挑眉,看了看沈茴的臉,又看了看手中的畫卷。
“看來的確時日久長,你當真忘了我二姐姐的模樣。我與二姐姐的容貌是有相似之處,可不過四五分罷了。你照著我的模樣來畫,畫的不是她。”
簫起凝望著終于畫出五官的美人。是啊,這畫上的人不是沈菩。
沈茴攥了攥手,趕走心底的猶豫。她盯著簫起的臉觀察他的『色』,問:“你抓到裴徊光的『乳』母了嗎?”
“沒有。不過不重要。我的目標只是你。讓他回去找他的『乳』母,不過是拖延帶走你的時間。再讓蕭牧那個蠢貨送上門去給他殺了積積戾氣。”簫起笑著攤了攤手,“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沈茴臉『色』發白,她咬了咬唇,終于下定決心。她看向簫起:“你應當知道是我找到了裴徊光的『乳』母。”
“是知道。”簫起坦言。
“那你可知道,我與裴徊光的生辰是同日,我苦心尋到他的『乳』母,是給他的生辰禮物?”
簫起無言,挑眉看向立在身前的沈茴,不是很明白沈茴為何對她說這些。
“裴徊光這樣的人是會回禮的。”沈茴慢慢彎唇,“在我被你擄走之前,他也送了我個禮物,樣讓個對我很重要的人死復生。”
簫起擰眉。
沈茴隨手拿起張桌上空白五官的美人圖,指著美人空白的臉給簫起看。她眉眼含笑,聲音帶著蠱『惑』輕輕地問:“想見我二姐姐嗎?”
簫起下子站了起來。
沈茴松了手,下意識地向后退了步。
“阿茴,別耍花招!別拿這種鬼話哄騙我!”簫起冷著臉警告。
沈茴沒有錯過簫起的每一個神『色』,她反而是輕松地笑了笑。她說:“個被宮妃、宮婢『亂』砍死的皇帝,你是太高估他的能力了,還是太小看東廠督主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