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沈茴想起裴徊光書房里那個裝滿虐殺器具的柜子。
……還是算了吧。
她將下巴搭在裴徊光的胸口,輕輕蹭了蹭。當裴徊光捏著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來親吻她時,一切都是那麼順理成章。
直到,小知了又呱呱哭了起來。
沈茴臉頰上的紅暈尚未褪去,慌忙地攏了攏衣襟,跑出去查看他怎麼又哭了。分明剛剛『乳』母剛喂過『奶』,應該不會餓啊!
沈茴又搖了好一會兒搖籃,都沒能阻止他的哭聲。
難道是『尿』了?
沈茴猶豫了一下,慌忙去解他的小衣服。越忙越『亂』,小孩子細細的衣帶,被她打了個死結。
“徊光,你快來幫幫我!”
裴徊光忍了忍,拿了剪子過去將他打了死結的衣帶剪斷。
沈茴將他的小褲子脫了,疑『惑』地說:“他也沒有『尿』呀……”
沈茴話音剛落,這個嗓門大的『奶』娃子忽然就『尿』了。『尿』線高拋,落在裴徊光的衣襟上。
裴徊光本就不耐煩的臉『色』瞬間冷下去。
小東西好像知道自己闖了禍,忽然就住了口,不再哭。
沈茴整個人都懵了,她來不及管闖禍的小『奶』娃,立刻手忙腳『亂』地去拿帕子擦裴徊光衣襟上的『尿』漬。
不不,不應該擦!
沈茴很快反應過來,直接將裴徊光身上的寢衣脫下來,小跑著去給他拿一件新的。她一步一回頭,生怕一個錯眼,裴徊光就將小知了掐死了。
還在,他繃著臉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直到沈茴親自給他穿上一件干凈的寢衣,他有了動作,他慢條斯理將腰間的系帶系上,然后朝搖籃里重新睡著的狗剩兒下手了。
“你要干什!”沈茴的聲音都變得尖利起來。
裴徊光面無表情地握住狗剩兒的一只腳腕,將他大頭朝下的拎起來,轉身就往外走。
“徊、徊光!”沈茴下意識地去追他,追了兩步,又折回去,趕忙拿起一件外衣裹在身上,繼續去追他。
腦袋朝下的姿勢顯然不舒服,小狗剩兒又扯著嗓子嚎啕大哭起來,將整個浩穹樓震醒。
第一天離開自己的孩子,雖還不到半日,燦珠心也像撕扯般的難受,何況時不時能聽見哭聲。
……她的孩子一向很乖的,怎麼離了她的懷抱哭得那樣兇?是不是掌印對他做了什……畢竟掌印……
不不不……燦珠勸著自己要放寬心。就算掌印有心做什,娘娘還在一旁呢!一定是因為他們兩個不懂帶孩子,孩子會一直哭。
燦珠一直安慰著自己。
夜深了,燦珠也沒睡著。拾星知道她舍不得,跑來陪她說話。
“好燦珠,你別憂心。娘娘提找了四個『奶』娘呢,她們都很有經……”拾星的話還沒說話,房門忽然被一股勁風從外面撞開。
燦珠和拾星立刻轉頭望過去。
半晌,她們看見裴徊光拎著狗剩兒的一只腳腕,朝這邊走。小狗剩兒憋得臉『色』通紅,竟也哭不出來了。
燦珠嚇得臉都白了,整個人直接從床上跌下去。
裴徊光低笑了一聲,目光陰森得令人玩味。距離燦珠還有三五步的時候,他冷臉將拎了一路的狗剩兒朝燦珠扔過去。
燦珠驚恐地接過來,緊緊抱在懷,下意識地去探兒子的鼻息,又去檢查他的胳膊腿兒,見他還好好的,燦珠松了口氣,結結巴巴地解釋:“他、他還小,他哭吵到掌印,他……”
裴徊光陰惻惻地笑著,他指著燦珠,命令:“等他不會哭不會鬧也不會『尿』了,再給咱家送去!”
“是是是……”燦珠顫聲忙不迭答應。
待裴徊光走了,燦珠才反應過來。孩子長大一點就不會哭鬧了,可是不會『尿』?是人都會『尿』啊!
燦珠愣了愣,不可思議地望著懷重新酣眠的孩子。難道……這小祖宗『尿』在掌印身上了?
燦珠身量一晃,差點跌倒,幸好一旁的拾星眼疾手快扶了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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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茴站在遠處,看見裴徊光將小知了送還給燦珠。她站在樓梯口等裴徊光,和他一起并肩往沉默回去。
回到寢殿,沈茴望著案上堆滿的奏折,忽然覺得處理朝政也沒那麼令人煩惱……
至少比帶孩子輕松多了。
她輕輕去攥裴徊光的手指頭,小聲說:“好啦,以后就我們兩個人。”
第190章 第190章孔洞
【第一百九十章】
過了十余日, 簫起都沒有出現在夕照鎮。
“屬下的人確實看見了簫起的手下出現在夕照鎮。他應該知道了,但是他沒去。”伏鴉稟話。
裴徊光桌上擺了個用蘿卜雕的小老虎燈,是啞叔雕的。他正坐在案后, 照著這只小燈籠雕刻。他自詡雕工精湛,可不知為什麼, 總覺得換了瓜果這樣的材料, 他雕出來的小燈籠并沒有啞叔雕出來的活靈活現。
聽了伏鴉的話, 裴徊光略略皺了一下眉,便沒了多余的表情,繼續仿雕。
倒是伏鴉臉上陰沉沉的, 他繼續說:“屬下會派人繼續盯著。”
裴徊光“嗯”了一聲,已經在想著別的事情了。
——簫起既然知曉了沈菩的行蹤卻沒有趕去見一面, 那麼太平日子就要到了頭,很快要打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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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的急報陸續送來。果然, 各地的起義軍都開始行動, 好像都要趁著幼帝剛登基的時候拼命搶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