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上去一點都不像開玩笑,所以,他是認真的?準備這一路上都不讓她這個傷號喝藥了?廖停雁竟然一時間情緒復雜,不知道司馬焦到底是想害她還是心疼她,或者又犯病腦抽了。
等司馬焦在房間里休息,廖停雁走出房間,瑾德在廚房那邊等著她,見她來了,給她遞上藥碗,小聲逼逼:“貴妃快把藥喝了,傷一定得早點好,陛下心疼呢,不過可千萬別被陛下發現了,不然可要了奴的小命了。”
廖停雁覺得自己好慘,為什麼還要偷偷摸摸吃藥的,又不是什麼奇怪的藥。
喝完藥漱了口,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回到房間,誰知道剛靠近床榻邊,司馬焦就看她一眼,“喝藥了。”
你狗鼻子嗎!
“你要喝就喝,偷偷摸摸干什麼,孤難道還會攔著你喝藥不成。”司馬焦不太高興。
你說這話都不心虛嗎?感情剛才那個直接把我藥碗扔出窗外說太苦不喝算了的家伙不是你?廖停雁在心里呵呵笑了下,告訴自己,老板說的都對,跟老板唱反調沒有好下場。于是她假笑,“陛下說的對。”
司馬焦:“……”
大半夜,廖停雁被司馬焦叫醒了,竟然有種重溫昨日的溫馨感——如果司馬焦沒有一上來就捏胸,廖停雁可能會覺得更值得回憶。
半夜把人拽醒就是為了捏胸,這大豬蹄子是蹄子癢嗎。廖停雁抓住他的手,看他和捏氣球一樣的動作,無語片刻,把他的手往下拉到腰上,“陛下,還是摸腰吧。”捏胸她睡不著。
司馬焦摸了摸她的腰,小肚子都沒捏起來,很不滿地示意她看,“肉都沒了,你讓我摸什麼?”
那你摸胸也別只管一邊啊,會大小胸的,這個問題很嚴重你知道嗎?!廖停雁深吸氣。
“臉上那點肉也沒了。”司馬焦繼續發牢騷。
廖停雁:你有事嗎?這麼超絕好看的瓜子臉,這天下不會有人的下巴比我更尖了!
“陛下是不是嫌棄妾最近憔悴了,美貌不復從前。”廖停雁嬌嬌弱弱撒了個嬌。
司馬撒嬌本嬌,不吃她的撒嬌,給她回了個爆笑。
廖停雁:我就知道會這樣,不過好歹人先逗笑了,不知道哄高興了能不能放我去睡。
司馬焦笑完忽然對她說:“我認識你的時候只覺得你長得不錯,十分好看,但臉到底長什麼樣卻一直記不太清晰,直到后來才慢慢眼熟。”
廖停雁:唔,臉盲?
司馬焦慢吞吞:“畢竟我看過太多美人,不用心,真的很難記住每個人長什麼樣。”
廖停雁忽然想起來宮宴每次司馬焦要搞事,叫底下的美人回話,大多用衣服顏色來表示是誰,她當時還以為司馬焦離太遠,近視眼看不清那些花花綠綠誰是誰,原來不是近視眼,是記憶力不行。要知道,連她都能認全大半的后宮美人了。
司馬焦看著她,等了一會兒,“你怎麼沒反應?”
廖停雁摸不著頭腦,什麼反應,你又想要什麼反應?給病號一個活路不行嗎?給你盛世寵愛的貴妃一個消停不行嗎?你這麼大老遠趕過來救我就是為了半夜煩死我的嗎?
廖停雁呼氣,突然掀開被子,露著香肩往床榻上一躺,攤開手腳擺好姿勢,“陛下,來吧。”
司馬焦的反應是推了推她的腰——“你占這麼多位置我睡哪?”
睡個屁啊還,我看你這輩子都不可能睡到了。
廖停雁默默滾到床內側給他讓出位置。消停沒一會兒,她睡意漸濃之時又突然被司馬焦拉醒了。
司馬焦神情很古怪地問她,“你剛才的動作是什麼意思?”
什麼動作什麼意思?廖停雁沒反應過來。
司馬焦繼續神色微妙,“是在求歡?”
……祖宗你真的反應太慢了,等你反應過來,不僅黃花菜涼了,連黃花閨女都涼了。
司馬焦評價:“你膽子真不小。”
廖停雁:啊哈,這就膽子大,你是神仙轉世,凡人沒膽睡你還是怎樣?
第30章 第三十章
司馬焦記事非常早,在一般孩子對周圍的世界還沒有認知的時候,他就已經能在周圍人的態度和話語中了解到自己想要的信息。那時候,他還和母親慈鈺公主住在舜華殿里。偌大的舜華殿冷冷清清,所有伺候的宮人都像是影子一樣。
殿內高粱大柱,地上鋪滿軟毯,掛著飄蕩的帷幔,熏爐里時刻燃燒著一種能讓人昏昏欲睡的香。這是一座皇宮中的華麗囚籠,關著一個已經被逼瘋的女人,還有司馬焦這個不合時宜的產物。對于他的身份,人們忌諱莫深,但司馬焦知道,自己的母親是那個瘋瘋癲癲的女人,慈鈺公主,而父親是這座宮禁的主人,皇帝陛下,他也知道這兩人是親兄妹。
他撞見過宮人在背后竊竊私語,說的都是陛下和公主如何荒唐,不倫之子如何不詳骯臟,日后必定不得好死。他覺得生氣,于是讓人押來那兩個說話的宮人,親手用鑄成花鳥形狀的燈臺,插進了兩人的眼睛和嘴巴里,濺了滿身滿手的血。
他那時還那麼小,暴虐的性子卻已經初現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