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涂看不下去,朝手足無措的兩個侍女喝道:“小姐醉成這樣,你們還不快去把她帶回來!”
兩個侍女匆匆跑過去攙扶,卻被唐梨推開,她焦急萬分,只要想到巽會離開,可能這一次過后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就此錯過,她就難過又害怕。
“巽奴,巽奴你站住,是我,是唐梨!我回來了!”她不知道巽奴有沒有走遠,只能大喊。忽然,她腳下一空,整個人往前撲去。她的面前是一處臺階,整個人踩空就要往前摔倒。
腰間一緊,唐梨只感覺一只有力的手臂將她整個人拉住抱了起來,她撞在那個胸膛里,聞到了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氣息。
眼圈一紅,唐梨毫不猶豫攬住這人脖子,小聲道:“巽奴,我是唐梨,你還記得我嗎?”
“你是……唐梨?”那個令她想念的沙啞聲音,緩緩在耳邊響起。
“是,我是。”唐梨笑著點頭,眼淚順著臉頰不停滑落。
第48章 第十六章
宴上所有人,包括以宇文金為代表的東城諸位,和以仇涂為代表的南城諸位,同時陷入了一種微妙的氣氛之中。
先是南宮芩失態,大喊追著巽跑出去,如果只看這一段,大約是個郎無情妾有意的緋色逸聞,但旋即兩人仿佛久違的戀人一般,執手相擁,這就令人捉摸不透了。
饒是宇文金,起身追出去,看到巽兄將美人擁在懷中,也忍不住露出個天崩地裂的表情。
巽兄,那冷漠到不容任何人近身的巽兄?你在干什麼?你當著人家眾多南城人的面抱著人家尚未出閣的小姐不放,還越抱越緊了!
等等,南宮小姐好像有婚約的?宇文金抽了抽嘴角,心想,這下糟糕了。
仇涂和宇文金對視了一眼后,兩人都感到莫名的尷尬。仇涂比起宇文金更加懵逼,遙想從前的小姐,冰清玉潔目下無塵,小小年紀就如冰山雪蓮一般,如今沉睡醒來,比從前溫和了些,也是端莊知禮,可誰能想到,一轉眼功夫,她就和中了邪似得,矜持全無,大喊著去追一個男人。
他只聽到自家小姐大喊的那一句“巽奴你站住,是我,是唐梨!我回來了!”這句話讓他乍聽百思不得其解,細細一品又隱隱感覺到了一股混亂的感情糾葛——不管怎麼樣,別人不清楚,他們南城人還不清楚嗎,自家小姐可是和北城城主夏侯玄御有婚約在身,據說當年他們二人互相有情,不然當初小姐也不會為夏侯玄御擋那麼一下導致中毒昏迷幾年。
可如今看來,這位小姐當年不止招惹了一個夏侯城主,只怕和這個從前聞名的殺手巽也有私情,似乎她當初用的是假名。這其中,絕對有不足為外人道的一些內幕。
仇涂表情復雜,心道,小姐究竟是喜歡哪一個?這哪一個都不好惹啊,另外,他總感覺夏侯城主渾身散發出綠光。
他這人想得比較多,很快聯想到巽當年和夏侯玄御的一場大戰,當初眾人都不知曉原因,如今看來,都是因為感情糾葛。感覺自己找到了原因的仇涂神情更加復雜,甚至有點擔心夏侯玄御要是真的和自家城主一起過來這里,看到未婚妻和另一個男人糾纏不清,會不會一怒之下出手做些什麼。
他們南城的南宮芩小姐,一不小心,就要翻船了。
仇涂堅強地站了出來,第一個上前試圖搶人,“小姐,你今夜醉的太厲害,還是先下去休息吧。
妄圖從巽手里搶人的仇涂,還未靠近十步之內,就被巽一個凌厲眼神給定在了原地。
唐梨先前為了留下巽奴顧不得那麼多,如今巽也是同樣的心情,他迫切想弄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也顧不得這些心情復雜的旁觀者,直接一把抱起唐梨就往外走。
迫于他的氣勢,沒人敢追上去,幾個南城的俠士勉強在仇涂的壓力下追出去兩步,臉上和腿上就感到一陣刺痛,幾人抬手一摸,觸到了滿手鮮血,頓時畏懼地停下了腳步。
他們都很清楚,這是一個警告,如果再敢往前,絕對是一個死的下場。
仇涂眼睜睜看著巽把人帶走,臉都青了,宇文金摸摸鼻子,上前拉著他坐下,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從容道:“仇先生不必擔心,巽兄與南宮小姐看樣子是舊識,兩人有情有義的模樣,敘敘舊也沒什麼,先生何必惹得兩人不快,來來,不管他們,先生喝酒!”
仇涂:……酒入愁腸愁更愁,欲語淚先流。
巽一言不合要殺人的氣勢太可怕,他們得以暫時脫身,尋了個清靜地方避開眾人說話。唐梨抱著巽的脖子,之前還萬分焦急,此刻心緒慢慢平靜下來,反而不急著開口,只靜靜靠著他的胸口,聽著里面略顯急促的心跳聲。
她從在這個身體里醒過來后就從未放松過,而靠著巽奴,自然而然就松懈下來,好像當初一睜開眼發現自己成為了女主楚璃一樣,只有在這個人身邊,才有這種安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