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梨訝異道:“我為什麼會懷疑他,他是巽奴,是不會變的。”
宇文金:“不不,人是最容易變的。”
“他不會變,因為他是巽奴,如果他變了……”話沒說完,唐梨垂眸笑了。如果愛的人變了,她當然就不會愛了,這不是一個很簡單的事嗎,畢竟,她愛的只是“巽奴”。
明明是個同樣溫柔的笑,宇文金卻覺得其中有什麼令人別扭的意味。
巽拿了蜜陀生回來,帶著唐梨回去找隨行的大夫治療雙眼。宇文金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一個沉默而深情,一個溫柔又體貼,是一對很恩愛的有情人,可他想起方才南宮芩那個表情,總感覺心里毛毛的不自在。
段鳴從屏風后走出來,宇文金問他:“你現在覺得這位南宮芩小姐如何?”
段鳴沉吟片刻道:“真是奇怪,昏睡幾年,能變得和從前判若兩人嗎?從前我見過的那個南宮芩,是一個虛榮自私的女子,現在這個,則是看似溫和,內里偏執,這樣的性格有好有壞,若是巽兄一輩子不變心,那他一定是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因為他會有一個永遠將他放在第一位的溫柔愛人。”
宇文金:“那個,要是巽兄變心了呢?”
段鳴似笑非笑,“你沒聽到剛才她說要怎麼對付夏侯玄御?女人可不是天生的善良,她們也有兇狠一面,一旦被觸及,會比男人更可怕。對了,方才她請你一起對付夏侯玄御,你怎麼轉移了話題,不想冒險摻和這事?這可不像你啊。”
“哈,我當然有興趣,死了一個夏侯玄御,我能趁機在北城占多少便宜,此等難得機會錯過豈不是可惜。”
宇文金瞇起眼睛笑,“只是做生意嘛,不能急,我們大可以先等等。”
……
南宮賢態度和藹親切,“玄御你也莫要客氣了,以后等芩兒嫁過去北城,大家都是一家人。”
夏侯玄御點頭,雖然收斂了,態度仍有些高傲,“確實如此,不過叔父讓芩兒獨自去東城還是太過輕率了。”
南宮賢眸光一暗,又笑道:“說得對,是我不該放任那孩子的,好在玄御你來了,她想必愿意聽你的話。”
夏侯玄御對于他那些心思看的清清楚楚,心中嗤笑,“南宮城主放心,我們的盟約絕不會變,日后,南城北城親如一家。”
南宮賢的笑容真心了些:“玄御這樣說,我便放心了。”
兩人高高興興談著結盟,借著夏侯玄御與南宮芩的婚約,親熱的好像當真已經成了一家人,直到某個傳言沸沸揚揚,傳到他們耳中。
——南宮芩對東城城主座上賓巽投懷送抱,如今二人出雙入對親密無間,甚至同游東城毫不避諱。
夏侯玄御:“……”
南宮賢:“……”這就尷尬了。
第50章 第十八章
“一定是有宵小之輩在故意中傷我們芩兒!玄御你也不要多心,你知道的,芩兒與你感情深厚,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南宮賢試圖解釋,被夏侯玄御高冷地堵了回來。
他看也沒看南宮賢,捏著一個玉杯淡淡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去看過就知曉了。”
南宮賢回到自己的馬車,臉立刻拉了下來,嘴里罵了聲。夏侯玄御天資過人,早早繼承北城,被捧得太高,實在過于高傲,這樣的態度,若不是南宮賢有所圖謀,早就不能忍他。
夏侯玄御在南宮賢走后,怒氣再也無法遮掩,手中玉杯化成了一撮灰。
“巽,又是這個人!”他當然不會懷疑南宮芩,在他的記憶里,南宮芩愛自己愛到愿意放棄生命,怎麼可能背叛他,會傳出這種流言,肯定就是巽的挑釁。他就不該放任這個礙眼的男人活這麼久,不到他眼前來晃也便罷了,若是敢出現在他面前,他定要徹底斬草除根。
想到這里,夏侯玄御忽然覺得腦中一片清明,眼前漸漸浮現出一塊面板,他感覺自己突然間進入了一個奇怪的狀態,好像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可是這樣的情況沒能維持多久,片刻后,他就感覺頭疼欲裂,先前那些出現在腦海里的東西,全部都化成一團漿糊,不僅什麼都不記得,還疼的險些暈過去。
——“連接不穩定,重連失敗,里人格覺醒失敗。”
成型了大半的面板潰散。
夏侯玄御慢慢緩了過來,緩過來之后,他不知哪里來的一陣怒火,只覺得自己更加厭惡那個巽,恨不能殺之于后快。
而此時東城里,巽獨自站在廊下,等待著房間里唐梨的眼睛治療結束。房間的門沒有關,只有一架屏風作為擋隔,讓他能看到唐梨的身影。
從那一夜開始,巽幾乎沒有讓唐梨離開過自己身邊超過一盞茶時間,同樣的,除非必要也極少允許別人靠近唐梨,所有事他都親力親為,到了一種幾乎有些草木皆兵的程度。
他看上去很輕易的接受了唐梨死而復生回到身邊的事實,然而這份平淡的甚至有些冷漠的態度之下,是一種壓抑與不安。
在宇文金等人看來,巽非常冷靜,只有唐梨察覺到了他的情緒不對。
創傷后應激障礙,他的反應和很多行為,都讓唐梨想到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