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們那里地方小,沒有什麼像樣的好學校,而去大城市她又拿不出那麼多存款去安置兩個人的生活,她的工資也不穩定。
各方考慮之下,這事就一拖再拖,而現在,被一個大好人給解決了。
郭絨是真心覺得老板淳于息,人美心善,簡直觀音娘娘在世,說了要幫他們解決郭錢的入學問題,在問清楚她們搬家沒人幫忙后,還主動和她們一起回C市搬行李。如果不是自己的美貌比不上人家,她幾乎要懷疑是老板對自己有什麼非分之想了。
淳于息走進郭絨母子兩個住了三年的出租屋,差點跪下。他這種精致人兒,實在受不了這麼邋遢的生活方式,透過廚房玻璃門看到放在那邊陽臺上的洗衣機以及那一堆衣服,他的眼睛都移不開。
“錢錢媽媽,你們的衣服,那邊,離開前就那樣放著的?”
“其實我覺得用洗衣機稍微洗一下,也不花什麼時間的對?”
郭絨:“……”
“錢錢媽媽,你這個客廳垃圾是不是該扔了?”
“錢……郭絨,你看到了嗎,你的廁所都長青苔了,我從沒見過有人的廁所能長青苔。”
郭絨:“啊哈,我覺得這個綠綠的顏色充滿了生機,算是個室內天然盆栽。”
室內天然盆栽?淳于息無話可說。
郭絨圍觀著老板從端莊到花容失色到忍無可忍的表情變化,一攤手,抄起掃把拖把和刷子開始工作。好歹以后要在人家手下干活的,得給人留個好印象嘛。
郭絨房子門窗大開,灰塵漫天,惹得樓上樓下的鄰居們都探頭探腦圍觀。
樓下一家吵架可兇的婆娘在底下大聲抱怨,說她們灰太大都進到他們屋子里了,越抱怨越大聲。郭絨前頭還在笑容可掬地和戴著手套搓洗包的老板說話,后腳聽到下面罵街,掃把一摔,奔到窗邊和樓下那婆娘對罵起來,兩人用的都是這里的鄉土話,淳于息有點聽不懂。
他瞧了眼旁邊給自己刷著小涼鞋的郭錢,“錢錢,你媽在說什麼?”
郭錢淡定地回答他:“我聽不懂。我媽來這邊第一年就學會了這里的話,她和人吵架罵人都用這種話。”
潑婦罵街給人帶來的并不是什麼好體驗,但淳于息卻意外地沒有對郭絨產生什麼惡感,反而有些感慨。一個單身的女人想要帶著一個孩子長大,除了物質上的困難,還會有許多其他的困難,如果當母親的不能表現出兇悍的一面,那她們很容易會被人欺負。
淳于息對這點深有體會,當初他的母親性格就比較溫和,總被街坊領居說閑話,她不會反駁,聽到這些話就郁郁寡歡,這讓小時候的他一度非常厭惡那些街坊。
淳于息聽到剛才那樓下的婦人罵了幾句,郭絨都沒什麼反應,直到她好像是說了句孩子沒爸什麼的,郭絨就過去了。淳于息想,不管是兇悍的樣子,還是這個充滿鄉土氣息的本地話,大概都是這個女人對自己孩子的愛。
雖然她毫無疑問是愛孩子的,但是,這個母親在照顧孩子和她自己的方面,真的非常糟糕!
淳于息下樓去買洗衣液,郭錢跟了上來。
“我帶你去買,不然你不知道到哪里買更便宜點。”郭錢這麼說。
淳于息牽著他往外走,在樓下不遠處看到幾個中年婦女在聊天,其中一個聲音就是之前和郭絨對罵的人。
淳于息仿佛回到小時候,聽著街坊的碎嘴婦人談論自己母親,“看她那個病怏怏的樣子,難怪她男人不要她,連兒子都不要了,一般男人哪會不要自己兒子,說不定那不是她男人的種……”
郭錢擰著小眉毛,瞪著那個婦女,忽然聽到旁邊的老板笑了聲。
淳于息把他抱起來,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麼,郭錢也笑起來,響亮大聲說:“爸爸!我帶你去那邊的超市買!”
那幾個婦人聽到聲音,轉頭看到是郭錢,還有郭絨帶回來的那個陌生男人,都很驚訝,特別是聽到郭錢那聲爸爸,都面面相覷,那個說壞話的婦女更是驚愕,直接就問:“錢錢啊,這是你爸爸,你媽媽給你新找的爸爸?”
郭錢抱著淳于息的脖子,一臉天真無辜和驕傲之色,“不是,是我親爸爸,他要接我們回家去。”
等郭絨搞完了衛生錘著自己的腰下樓訂餐,她才發現自己‘被結婚’了,美人老板淳于息成為了領居們口中她的老公,孩子的親爹。而她和淳于息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讓樓下的奶奶唏噓不已。
老奶奶拉著她的手說:“你以后啊,要和孩子他爹好好過啊,好不容易等來了這一天,以后會越來越好的。”
郭絨:“???”
據說她和淳于息年輕時相識相愛,但是淳于息他家很有錢,他爹又是個人渣,看不起郭絨家里沒錢,不允許他們在一起,把她趕走了,不讓她再和淳于息相見。
郭絨離開后發現自己懷了孕,不忍心打掉孩子所以將他生了下來養到這麼大,兩個有情人分別多年,而現在淳于息終于和她再重逢,認回了她和兒子,準備把她帶回去一家人一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