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高挑健美,也不瀟灑豪爽,看上去更不像擅長喝酒打獵的,可他還是喜歡的和眼珠子似得。
“烏圖王騙人!他喜歡的明明就是這種、這種看上去像珍珠一樣瑩潤的女人!”圍觀了半天,一個目闡部女子怒氣沖沖地說。
其他女子同意地點頭,紛紛聲討沃突,“壞心眼的男人!”“男人的話都聽不得!”
她們說的太投入,聲音大了些,被殷如許聽到了。她自己也知道這一茬,每每想起都覺得好笑,她見帳子外面的年輕小姑娘們齜牙咧嘴,氣的齊齊蹬腿的樣子,忍不住就朝她們笑了一笑。
一群年輕的少女呀的驚叫,莫名羞紅了臉,蹬蹬蹬往后退,退到一旁殷如許看不到的地方去了。
“嗨呀,公主笑起來真好看,花兒一樣的,換了我,我也喜歡啊。”先前那個揮拳頭大罵沃突的女子突然改口說,“不知道殷國有沒有公主這樣的男人啊。”
目闡部族長挽著沃突的肩走到附近,聽到了幾聲聲討,大笑道:“聽見沒,又是在說你。”
其實沃突自己也很無辜,他沒見到殷如許之前,也不覺得自己會喜歡這種,誰料得到呢。不過他可不管這些抱怨,去帳子里把殷如許牽出來,帶她一起去看射雁。
每年這段時間,都會有很多雁從這邊經過,今年也不例外。殷如許坐在一邊,看著沃突首先上場,將一根漆成黑色,尾部染了紅的箭搭上弓,朝著天上一行雁射去。他射落的是一行雁里處于最末的那只雁,這也是目闡部的傳統,他們射雁是絕不會射頭雁的。
“哦!!!”雁從天上掉下來,沃突策馬去接,恰好接在手中,又引起了一輪圍觀人群的歡呼。
之前罵他的那群少女們歡呼聲尤其響亮,渾然忘記了之前的憤怒。還有幾個少女也是要參加之后的射雁的,在沃突策馬奔回來之后,少女們就和其他勇士們一起上馬,追逐著遠飛的雁,開始張弓搭箭。雖然不是每個人都能射落下雁,但每當有人射落,總會響起一陣陣的歡呼,部族里所有的人都在為他們歡呼鼓舞,歡樂的氣氛充滿了每個角落。
如果有人射落了雁,拿著雁去向心上人表白,大多都能得到一個美滿的結局,這雁就是目闡部求親的信物之一,所以每年射雁之后,部族里就會多上好幾對新人。今年尤其多,因為沃突娶妻了,眼見沒戲,當然得另找對象。
她們的習慣更像是自然界里的規則,而這里的人從來如此,倒顯得沃突像是個異類。
“絮絮。”沃突不知道什麼時候摸到了殷如許身邊,他手里提著只大雁,遞給了殷如許,“送你的。”
殷如許剛好聽見遠處一個射落了雁的青年朝一個少女大喊:“雁送你,做我的妻子吧!”
她抬頭看沃突,“可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了,怎麼還給我送這個?”
沃突就蹲在她身邊,“想你喜歡我多一點。”
殷如許握著他的手,靠在他身上,“已經很多了。”
……
在目闡部玩了一天,回去沒多久,天氣就涼了下來。
草原的冬日來得很早,他們要遷徙去另一個地方了,去他們冬季的駐扎地要走上大半個月,沃突說,那里離橫斷雪山更近,而他們要在大雪降下來之前到達。
這是殷如許在草原經歷的第一個冬日,她多少有些不習慣,這寒冷的天氣和殷國趙國都不同,雪還沒下,她就穿上了皮毛衣服,就是烏日珠阿姆她們用沃突珍藏的那些皮子給她做的。因為穿得厚,再加上她懷著身孕看上去圓潤了些,簡直就成了個球,沃突總喜歡抱她,大概也是覺得手感特別好。
部族里的人都有條不紊地準備著遷徙,他們要把固定的帳子拆下來,還要用牛和馬來拉大帳。殷如許是第一次知道,原來王帳可以被直接拉著走。
除了他們這些沒見識的殷國人,烏圖部族人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遷徙,大人小孩都手腳利索,沒幾天就把一個偌大的聚居地拆了。宮女們之前還和殷如許說,這麼多人要是搬走,不知要耽誤多久,結果沒兩天看到部族里翻天覆地的變化,簡直目瞪口呆。
殷國人大多終身都生活在同一個地方,像這種不停遷徙轉移居住地的行為,她們不能理解,人對于不明白的事情總是抱著一種敬畏。這群宮女好奇,跑出去看人家怎麼收拾東西也看的津津有味,回來七嘴八舌地和殷如許說。
“不知道我們要去的地方是不是更偏僻荒蕪,說要去那邊的雪山腳下,那里冬日難道不會更冷嗎?”有宮女難免憂心。
殷如許不能回答她,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是她沒有經歷過的人生。
可沃突能告訴她。他說:“冬季并不可怕,雪山也不可怕,相反,那兒好玩的地方很多。還記得我告訴過你的溫水湖嗎?湖面上都是熱氣,湖邊開滿了花,我早就想帶你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