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許摘星想的一樣,許母現階段還未得病,只是有食道炎癥和壁增厚,醫生拿著單子著重交代了她的飲食規律,讓她定期來復查。
沒有大問題,兩人心情大好,離開醫院還去逛了會街,許母跟衣服鞋子不要錢似的給許摘星買了一大堆,試一套就說好看。
倆母女高高興興逛了一下午,大包小包提不下,最后還是叫許父的司機來接的她們。兩人本來說說笑笑的,一進屋才發現屋內氣氛不對。
晚飯已經端上桌了,但許父坐在客廳,劉阿姨站在廚房門口,一副噤如寒蟬的模樣,再一看,客廳還坐著另外一個人,看那背影,是狼子野心的許志文無疑了。
聽見開門聲,兩人同時回頭,許父趕緊把手上的煙掐了,站起來笑道:“回來啦?我正說給你們打電話呢,飯都快冷了!”
許母點頭笑笑,走過去:“二哥來啦。”
許志文臉色很不好看,生硬地應了一聲。
許母說:“一起吃飯吧。劉嫂,看飯菜需不需要熱一熱。誒,你兄弟倆喝點酒嗎?二哥開車沒?”
許志文看了眼許父,突然冷笑一聲:“不吃了。吃什麼吃,氣都氣飽了。”
許母打圓場:“哎喲,這是怎麼了?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不能好好商量。”
許志文像是借故發揮,蹭的一下站起身:“一家人?你問問老三,他有把我當一家人,當他二哥嗎?!”
許父許母對視一眼,都沒說話。
許摘星走過去把手上大小袋子往沙發上一扔,笑吟吟的:“二伯,到底是什麼事讓你發這麼大的火啊?”
許母吼她:“吃飯去,大人的事,小孩別老摻和。
”
許摘星抄手而站,臉上還是笑著,聲音卻森森的:“不是,我就是好奇,到底是什麼事,值得二伯跑到我家里來大發脾氣?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住的二伯的房子沒給錢呢。”
你算什麼東西,敢跑到我家里來發火,兇這兇那的?
這是我家還是你家?
給你臉了?
許摘星火冒三丈,要不是顧及父母在場,真想口吐芬芳罵他個狗血淋頭。
許母其實心底也一直不是很喜歡許志文,覺得他氣度小虛偽,但親戚嘛,情面上總還是顧及的。
聽許摘星這麼一說,再看自家老公一言不發受著的樣子,也是一肚子氣,強忍著沒發,涼涼道:“二哥,你既然到我家來了,也別含槍夾棍的。我家老許,哪里惹到你了?”
許志文本來拿捏著哥哥的身份,被小侄女和弟媳這麼一懟,臉色更不好看了。
許父受傳統思想影響深,又沒讀過書,重親情,更重長幼有序,哥哥教訓,自然是聽著,現在看女兒和老婆懟哥哥,趕緊當和事老:“算了別說了,這事賴我,二哥你也別氣了……”
他話沒說完,被許摘星毫不客氣地打斷:“什麼事怎麼就賴你了?法官斷案還要公堂聽證呢,不說出來給大家聽聽,怎麼知道孰是孰非?”
許父是真不知道自己這個女兒這麼能言善道,一時間愣愣看著她。
許母也不是傻子,這麼長時間,自然猜到許志文為何而來:“是因為給許延投資那事兒吧?怎麼,二哥對這件事有意見?”
豈止是有意見,他簡直是想殺人了。
他資金鏈已經斷了很久,合作方那邊也有了撤資的意向,他好不容易說動許父投資來填他這個黑洞,結果就一個葬禮的事,到手的錢就飛了,飛到了在他眼中跟許家八竿子打不到的許延口袋。
今天他拿著合同開開心心地來找許父,得知這麼一個消息,差點給許父表演一個當場去世。甚至開始怨恨大哥,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這個時候死,招來那個許延,現在幾乎要害死他了。
他自然氣不過,張嘴閉嘴都是許延那個外人來騙錢,沒想到許父那麼維護許延,說那是大哥唯一的孩子,不是外人,品行端正,也不可能騙錢。
這不就吵起來了。
許志文也就拿性格老實脾氣好的許父有辦法,現在許母和許摘星這麼一懟,剛才的囂張瞬間就沒了,換上一臉怒其不爭的無奈:“那個許延打小就離開許家,跟他媽一條心,這些年不知道在國外染上些什麼惡習。他說投資做公司你還真信?沒準拿去買大麻吸毒!”
許摘星差點氣笑了:“你說歸說,怎麼還搞上人身污蔑了?”
許志文現在也知道這丫頭不喜歡自己,不搭理她,繼續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看著許父:“難道我還會害你嗎?整個許家,沒有誰會比二哥更希望你好!我事事想著你,你倒好,轉頭就把這麼一大筆錢扔給那個來歷不明的外人!”
許父嘴笨,想辯解又插不上話,任由許志文在那痛心疾首地指責,完了還說:“這事兒,你自己想你該怎麼處理!”
許摘星終于忍不住了,無視她爸的怒瞪,她媽的拉扯,往前一站:“那你倒是說說,你想怎麼處理?”
許志文:“……”
還沒說話,許摘星像是看透他的想法,目露譏誚道:“是不是趁著現在錢還沒花出去,找許延撤回投資?然后投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