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像小貓一樣按時吃飯呀~!”
太大的愿望都是奢求,她現在只希望他能按時吃飯,照顧好自己。
有了這麼一茬,許摘星整個下午都郁郁寡歡,課也沒聽進去,放學后就開始等許延的電話。吃飯的時候許母看她那著急坐不住的樣子,還問她是不是屁股長瘡了。
她這頭等得急不可耐,許延那頭倒也不是故意拖延,公司事情一忙完他就開車出發,又遇到晚高峰,堵了會兒車,到達目的地時正是夜市繁華的時候。
雖是冬天,逛夜市的人卻不少,整條街顯出鬧哄哄的熱鬧來,他一眼就看見站在拐角處彈琴的少年。
只是一眼,許延就不由得感嘆,難怪自己那個小堂妹如此上心,這個少年的氣質實在是太出眾了。
在這樣充滿煙火氣的喧鬧俗世中,唯他所立之地不似人間。
許延覺得他都不用做什麼,這樣的氣質,只需要往舞臺上一站,就會有無數粉絲為他奮不顧身搖旗吶喊。
他之前沒當回事的漫不經心被濃濃的興趣取代,穿過人行道走到岑風身邊時,他抱著吉正在唱歌。
許延沒打擾他,等他唱完一首才掏出兩百塊錢放進他面前的吉他盒里。
岑風沒說話,仍垂著眸,微微點了下頭,算作道謝示意。手指撥動琴弦,又要唱下一首歌。
許延笑吟吟開口:“你聲音很不錯,唱歌很好聽。”
他看到眼前的少年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
許延知道在這樣的人面前,迂回賣關子反而會拉低好感,于是直接道:“我的助理來找過你,你拒絕了他。
”
少年終于抬頭,濃密睫毛覆在眼瞼,更顯得陰影濃郁。
許延終于知道他身上那種與眾不同的氣質來自哪里。
他的眼睛,空無一物,像覆滿火山灰的山頭,白茫茫一片毫無生機,只有無欲無求的厭世感。
真神奇,這個年紀的少年,怎麼會有這樣的氣質。
許延笑意友善,拿出自己的名片遞過去:“你好,我叫許延,辰星娛樂的總經理。我和我的公司都很欣賞你。你不必急著拒絕,可以先聽聽我給出的條件。”
他這番話說得很有誠意,凡是有心在這個圈子發展的人,絕不會拒絕。
可岑風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沒有接名片,連神情都毫無變化,只是眼底漠然的抗拒更濃,聲音冷得像寒冰:“不簽。”
說完這句話,他俯身拿起吉他套,裝好吉他,轉身就走。
許延頭疼,想到小堂妹的交代,抬步跟上去:“你和中天的違約金我們愿意幫你墊付,你有什麼要求都可以加在合同里。辰星的誠意很足,希望你能認真考慮一下。”
少年腳步一頓,回過頭來。
許延正一喜,就聽見他面無表情說:“別再來找我。”
不加掩飾的厭惡和抗拒。
許延知道沒機會了。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嘆了長長一口氣,轉身往回走。兜里的手機震動起來。拿起來一看,是許摘星實在等不及,打電話過來詢問了。
許延無奈地接通:“喂。”
那頭迫不及待:“怎麼樣哥?你去找他了嗎?他怎麼說的?他答應了嗎?”
許延看了看岑風走遠的背影:“沒有。”他語氣無奈又感嘆,“全程就跟我說了兩句話,‘不簽’,‘別再來找我’。
”
許摘星沉默了一下,聲音悶悶的:“我說的那些要求,你都跟他說了嗎?”
許延邊走邊道:“說了。但他態度很堅決,毫不客氣地拒絕了我。”他頓了頓,有點遺憾:“你的眼光是不錯,可惜被中天搶了先。”
許摘星說不出話來,只覺心里堵得慌。
為什麼啊?既然在那里過得不開心,換個地方不好嗎?
是他不相信新公司的誠意,還是中天有什麼讓他堅持留下來的理由?
許延等了半天,沒聽到她說話,寬慰道:“人各有志,強求不來。也許是因為辰星剛剛創立,沒有名氣,等過幾年打出名聲,你再去簽他也來得及。”
許摘星還是不說話。
許延又說:“剛好打電話了,跟你說一下公司最近的情況,聽不聽?”
好半天,才聽到她有氣無力道:“聽。”
許延笑了笑,大概跟她說了一下,她策劃書上說的那幾個電視綜藝,他都已經開始在接洽了,但是辰星是新公司,老總又是剛畢業的新人,圈子里大部分看不上,估計需要花一段時間才能拿下來。
至于她說的那幾個藝人,除了岑風,其他人在收到公司拋出的橄欖枝后基本都有簽約意向,最近正在商談合約,簽下的希望很大。
雖然許摘星現在只是個沒成年的高中生,但在許延眼里,還是把她當做成熟的合作伙伴看待,細枝末葉都一一說給她聽。
末了,大概是為了逗她開心,笑著道:“還有個事兒,你名單里那個在縣城喂豬的人,你上哪找到這麼個寶藏的?太有趣了。”
許摘星也笑:“他怎麼了?”
許延說:“他跟我派去的助理說,他不想出道,只想喂豬。
”
許摘星快笑死了:“你讓助理跟他說,他出道了也可以喂豬,以后還可以讓幾千萬網友直播看他喂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