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手機電腦等電子設備,就連何斯年的米花糕都被收走了,還好之前大家都已經嘗過味道。
等收東西的人一走,周明昱在門口瞅了兩眼,確定他們不會再回來突擊,鬼鬼祟祟把岑風叫到衛生間,從兜里掏出了一袋零件。
岑風一愣:“哪來的?”
周明昱說:“剛才趁他們不注意從你盒子里拿的,你能再給我組裝一個機器人兒不?”
岑風:“…………”
最后他以零件不充足拒絕了周明昱無理的要求。
昨晚連夜錄制了表演,今天沒什麼安排,全天放假,讓練習生們在宿舍補補覺養養神。不過攝像會一直在,散拍一些素材,到時候剪到節目里去。
收拾完行李,幾層樓就逐漸安靜下來了,基本都開始補覺。快到下午的時候才又重新活躍起來,你來我往的串門。
五個不同等級的衣服是不同的顏色,A班穿著粉色,走哪都是焦點,F班則是不起眼的灰色,不過也看誰穿,比如岑風穿上就還是很帥。
經歷過一上午的相處,三個人都發現岑風只是性子比較冷,其實很好說話。讓他搭把手幫個忙什麼的,他都不會拒絕。
他是四個人中年齡最大的,沒多會兒大家就順口風哥風哥的喊起來了。
周明昱實在是不想把情敵叫哥,但是吧,他又實在是很想要岑風那個機器人兒。岑風已經答應他,等錄制結束就把機器人送給他。
算了,喊聲哥也不吃虧。
周明昱:“風哥,我耳機線掉你下面墻縫縫里了,幫我撿一下啊!”
岑風:“…………”
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消停下來。
快到傍晚的時候,節目組安排導師們過來宿舍查寢,當然也是為了錄制素材。趙津津坐在休息間跟許摘星一起吃水果沙拉,問她:“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
她倒是想去。
可她現在在這里的身份是服化師,負責練習生們每一次演出的服裝化妝造型,只有等他們表演的時候才有正當理由出現。
她一不是導師二不是工作人員,跟著去了遇到岑風,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而且還有周明昱那個鐵憨憨在,想到都一個頭兩個大。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昨晚岑風在舞臺上的表現,只想搞懂為什麼愛豆要那樣做,沒心思想其他的,有氣無力地擺擺手:“不去了,你去吧。”
趙津津吃了兩塊蘋果,補了個妝走了。
剩下許摘星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著那盤水果沙拉發呆。
她這一整天都沒怎麼睡過覺,一閉上眼就會看到曾經舞臺上的愛豆和昨天舞臺上的愛豆兩個完全不同的畫面交相閃過。
岑風是很尊重舞臺的人。
曾經為了演出的完整度,發著高燒也一絲不茍地完成了表演。不管給了他多偏的站位,多少的歌詞,多背景板的動作。只要他站上舞臺,就一定會全力以赴。
那才是他。
可昨晚那個站在舞臺上敷衍的人也是他。
好像他一點也不喜歡這個舞臺。
可是為什麼呢?
如果不愛這個舞臺,為什麼要在中天當練習生?為什麼想去H國培訓?為什麼要來參加這個選秀?
許摘星突然開始覺得,她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搞錯了什麼。
重生回來后,她跟岑風的接觸其實并不多。
她拿捏著粉絲該有的分寸感,不過分侵入他的私生活,在不會打擾到他的邊界線之外,力所能及地給予熱情和愛。
她只是察覺了他跟后世完全不一樣的真實性格,以為那是他在中天受到的欺負,所以她拼盡全力,想把障礙清除,保護他的夢想。
但她知道,愛豆還是那個溫柔善良的愛豆。
會給流著淚的陌生小姑娘買奶茶,會叮囑她早點回家,會擔心她的危險送她上出租車,還會在她求夸獎的時候,送她一只小狗作為禮物。
所以她以為一切都沒有變。
愛豆還是那個溫柔善良的愛豆,內心沒有變,夢想也沒有變。
她仍記得他曾經被團隊排擠,全程在舞臺邊緣站了一個小時沒有一個鏡頭的時候。風箏們等在出口目送他離開時,都哭著喊哥哥加油。
他回過頭來,笑容溫柔對她們說:“別哭,我以后一定給你們最棒的舞臺。”
她們一直都知道,他熱愛并努力著。她們也一直相信,終有一天夢想會實現。
可現在,他好像,厭倦了他曾經的熱愛。
是的,厭倦。
除了這個詞,許摘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來解釋他昨晚的行為。
如果這是真的,那自己現在是在做什麼?逼他做他不愿意不開心的事嗎?自己以為的禮物,對他而言其實是負擔嗎?
許摘星一時之間感覺胸口悶了一團氣,上不去下不來,堵得她快窒息了。
她甚至想立刻給岑風打一個電話問問他,是不是來參加這個節目一點都不開心啊,不開心的話咱就不錄了。
可也知道不能這麼做。
第一期已經錄完了,如果岑風這時候退賽,無論導演組剪不剪掉他的部分,消息傳出去,都會對他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