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別墅的時候,才猛然想起來另一件事,一拍腦袋,跟岑風說:“洪霜回國了,他回復了我們,同意跟你見面。”
洪霜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天王級別音樂制作人,岑風對下一張專輯已經有了想法,跟洪霜一貫的風格很搭,他想跟洪霜合作,一直在跟對方聯系。
但洪霜前年就去了國外進修,這兩年國內基本找不著他身影,岑風聯系他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直到現在才得到回復。
吳志云問:“我幫你跟他約時間嗎?”
岑風搖頭:“我自己跟他聯系。”
吳志云也就沒再過問了。
沒過兩天,岑風跟洪霜約到了時間,地點是對方定的,在郊區的一家高級會所,岑風獨自驅車前往。
洪霜如今四十有二,單身未婚,私下性格有些古怪,是圈內出了名的偏執狂。他對于音樂有種區別于歌手藝人的狂熱,曾經因為做一張專輯把自己關在錄音室,三天三夜沒吃沒喝沒睡覺。
而這張專輯最終幫助歌手拿下了年度最佳專輯獎、年度最火爆專輯獎、年度最佳歌手獎,三獎合并,是音樂制作人最大的成就。
天才總是孤獨又異類的。
洪霜愿意見他,岑風自己也有些意外。
畢竟圈內想跟洪霜的歌手多了去了,卻連他的私人聯系方式都拿不到。
岑風進去的時候,洪霜已經在了,端了杯茶在手上,也不喝,只是聞著。等岑風一進來,像是熬過夜通紅的眼睛往上翻,看了他兩眼,笑著說:“我聽過你的《The Fight》,很不錯。《流浪》就差了點,俗了。”
岑風在他對面坐下:“都是記錄心情而已。
”
洪霜并不像傳聞中那麼不好相處。
起碼在岑風跟他聊專輯想法的這兩個小時內,他比他身邊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懂他想用音樂描繪的畫面和感覺。
可能這世上有些人,天生就對音樂敏感吧。
最后他連合作方式都沒問,直接就拍板了:“明天你來我家,把demo一起帶過來。”
說完就站起了身,看看手表:“我定的電影要開始了,走了。”
話落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岑風笑了下,把茶壺里的茶倒了一杯,不急不緩地喝完,才起身往外走。剛走到門口,余光瞟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許摘星跟幾個人有說有笑地從拐角走了過來。
她穿著小香風的西裝,踩著一雙黑色的高跟鞋,化了精致的妝,發尾微卷散在肩頭,一邊走一邊偏頭說著什麼。
雅間的門是橫拉式,岑風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拉上門。
一行人從門外經過。
他聽到她的聲音:“周總,華庭那邊自愿降了五個百分點,這個項目是你一手促成的,多出來的這五個點我會讓秘書劃到你們賬上,僅代表我個人的誠意。”
有人笑道:“許董真是客氣,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那聲音巧笑嫣然又自然大方,跟平時在他面前撒嬌賣萌的小姑娘完全不一樣。
等他們走過門前,岑風才緩緩拉開門,許摘星筆直又纖細的背影在一行人中若隱若現,那精致的黑色高跟鞋踩在地面,噠,噠,噠,一下一下,仿佛踩進他心里。
他神色很淡,將帽子扣在頭上,往下壓了壓,從另一頭離開。
驅車回去的路上,收到吳志云的電話,急匆匆問:“談得怎麼樣?”
岑風說:“成了。”
吳志云驚訝又高興:“這麼容易?看來只要你出馬,沒有搞不定的事,我都覺得自己可以退休了。”
岑風笑了下,又聽他說:“你現在在哪?方便去一趟辰星嗎?你有份代言合約我落在辦公室了,你今天要簽的。”
岑風“嗯”了一聲:“我去拿。”
掛了電話,他轉道去辰星。
在吳志云辦公室拿了合約坐電梯下去時,遇到了周明昱。
電梯門一打開,他正五官皺成一團跟身邊的經紀人抱怨什麼,看見電梯里的岑風,表情一變,一臉驚喜地跑進來:“風哥!你怎麼來了?!”
岑風揚了揚手上的文件:“來拿這個。”
周明昱沖他擠了下眼,回頭跟經紀人說:“我坐風哥的車回去,接下來這兩天不要給我安排行程了,我要休息!”
說完,在經紀人一臉無奈的神情中按了關門鍵。
電梯門合上,岑風問:“怎麼了?”
周明昱一撇嘴:“我都說了我不想參加那個燒腦綜藝,我不會那種,非給我接。前兩天我去的那期不是播出了嗎,彈幕上全是罵我的!”他越說越憤怒,“說我的智商不配考上985!太過分了!”
岑風笑了一聲。
周明昱委屈極了:“你還笑,我都要氣死了。哎,我好后悔啊,我不想當明星了,我還是應該回去當個平凡的男大學生。”
他經常想一出是一出的,岑風也沒搭他的話。
到了車庫,兩人一前一后上車。周明昱一邊叭叭的抱怨一邊系安全帶,車子剛發動,突然聽到他說:“誒,那不是……”
話說到一半,又硬生生咽了回去,趕緊埋下頭,假裝無事發生。
岑風卻已經看到了。
對面不遠處許摘星從車上下來,朝電梯走去。她身邊跟著兩個穿西服的中年人,岑風見過,是辰星的高管,正一邊走一邊遞文件給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