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閣老,感激涕零。”
“陛下?”江琮心內駭恐難當,什麼叫做此藥救了陛下,難道陛下也患了、患了。
皇帝掃睫命人將江琮帶下去,正這時,劉巍趨步入殿:“陛下,藥煎好了。”
他打傘穿過殿下的雨簾,將藥司房按方剛熬出的藥端來。
那白瓷碗中冒著熱騰騰的苦氣,卻帶著生的希望。
宣長賜接過這一碗絕處逢生的藥,百感交集,“朕自小立志效法圣人治世,終究不是圣人,朕不懼死,卻貪生。若有罪,朕來承,梅閣老對宣氏有大功,于后世患此病之子民,更有救命濟危之德。”
他喝下那藥,而后竟以子侄禮,向梅長生躬身長揖。
梅長生神色哀矜,側身搖頭:“臣不敢當。”
他心里自有一桿秤,方才認罪,并非因為江琮咄咄想逼,而是那些雖非他殺,卻死在一白園的性命,他始終記在自己身上。
“你當得起。”宣明珠將他的手握緊,“我知道,你執著于研制出成方,還有-一個原因--因為我一直傷感于母后病逝的事,所以你想找到治血枯癥的方子,解我心結,是不是?”
梅長生目光水澤地微笑起來,醋醋知我。
宣明珠亦伴他微笑,這個人,還是不喜歡說表功的話,可是她已能明白他的心。
她轉向皇帝道:“恭賀陛下轉危為安。那,我方才請的旨意.
皇帝聽了大為無奈,“姑姑啊,我知您高興,可這種事怎麼能您來主動呢?”
他偏頭看了梅長生一眼,“姑姑為何不打開我方才交給你的檀匣看一看,里面是什麼呢?”
宣明珠聞言奇異,命人捧來匣子。
打開來,見玉軸黃絹上謄著陛下御筆,賜婚二人,永結姻好。
她詫然望向梅長生,后者見此御旨,輕鎖的眉宇終于松散開,目光脈脈生暉:“醋醋,遲來的禮物,望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