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含笑,輕易撥動她的心弦,卻帶著戲謔。
傅幼笙烏黑細密的發絲被細汗浸濕,散開鋪在雪白的枕頭上,臉蛋貼著被她哭濕的枕面,有點嫌棄,慢吞吞挪到干燥的位置。
殷墨這個狗男人,白天里衣冠楚楚,到晚上就偏執又惡劣,每次只要她不掉眼淚,不哭著對他說盡好話,就絕對不放過她。
每次完事,傅幼笙都感覺自己像是干涸的美人魚,急需補水。
偏偏結束后,她渾身酸的動彈不了,要好一會才能緩過來。
疲倦地閉上眼睛搪塞:“滿意,給你五星好評,帶上垃圾出去。”
說話時,嗓子都細啞的不成樣子。
殷墨系睡袍腰帶的手指一頓:“?”
嗯,五星好評?
男人神情奇怪了一秒,定定的看著裝睡的女人,腦海中忽然想起來高一跟她第一次見面時,那個明明稚嫩的能掐出水,卻非要假裝成熟的女孩。
傅家是南城出了名的書香世家,祖祖輩輩都是雅致無爭的教育家,藝術家,在常人眼中活得無趣極了。
而在傅家水土養大的傅幼笙,自小便承繼著祖輩陽春白雪的風雅,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將規矩刻在骨子里,學的一板一眼。
殷墨目光落在她緋色勾人的眼尾,輕嘖了一聲,是他將那個一板一眼,正兒八經的小姑娘,手把手教成現在這樣眼里有了生動靈魂的鮮活女人。
殷墨從來不會懷疑自己對傅幼笙的重要性。
男人心得到充分的肯定,殷墨不介意聽她的話,離開臥室時,還真把不遠處那個丟了幾個計生用品和一團團紙巾的垃圾袋封好帶出去。
目光掃過那用過的廢品,殷墨唇角微扯,對自己的技術以及硬件設備非常滿意。
傅幼笙并不知道,某人試圖將自己‘成長’的功勞攬走。
只安靜的休息。
樓下。
凌晨四點半,皎白的月光透過客廳敞開的落地窗,灑落一地。
殷墨修長身姿靠在餐廳一側的島臺上,目光靜靜落在面前熱水壺裊裊蒸騰的水霧,直到開始發出細微的咕嘟聲。
水開了。
殷墨長指自然的拎起水壺,倒了滿滿一杯熱水,準備端上樓。
剛走到餐廳出口,余光不經意瞥到角落垃圾桶,視線定了一瞬。
他就知道,昨晚是他出差回家第一天,傅幼笙怎麼會忘記給他做晚餐,原來是發脾氣倒掉了。
想到之前那個讓傅幼笙小脾氣發作的電話,殷墨眼底沒有任何波動。
男人掌心貼著杯壁,感受隱隱透出來的溫度,片刻后,漫不經心的將水杯重新隔回了臺面上。
他不屑在這種毫無意義的爭風吃醋上浪費時間。
殷墨空著手,越過主臥,直接去了書房。
俊美的面龐被走廊壁燈映著,皮膚透著冷冷的白皙,讓人辨不清他的神色。
等傅幼笙從床上緩過勁兒了,足尖剛踩在冰涼的地板上,便聽到自己的手機鈴聲響起來。
她拾起手機:“喂?”
“今晚19點整,松庭會館198廂有個商務酒局,TN亞太區總裁周卿和的局,記得穿旗袍,他對旗袍文化很感興趣,我好不容易得的邀請,你一定要來爭取一下代言!”
聞亭不給傅幼笙拒絕的機會,說完迅速掛斷電話。
傅幼笙看著滅掉的屏幕:“……”
她有說不去嗎?
想到昨晚趙清音那聲音,向來沒有什麼野心的傅幼笙,突然升起勝負欲。
被試圖勾搭自家老公的女人壓的翻不了身,她可沒這臉。
傅幼笙一邊給聞亭回了電話,一邊下樓,途徑走廊時下意識看向微微敞開一道縫的書房,里面亮著燈,她略停,卻沒有過去。
直奔餐廳。
習慣性端起島臺上那杯被人遺忘掉的白開水,入口是剛好的溫度,她多喝了幾口。
恰好聞亭接通了電話:“你不會是打電話拒絕的吧。”
“這可是最后的機會,你真想被趙清音劫走代言?”
畢竟TN最先接觸的是他們的團隊,趙清音是后面插進來的。
傅幼笙收斂了所有情緒,放下喝光的水杯,靜靜的問:“我看起來像那種做好事的人?”
聞亭一聽她這個態度,安心了:“短短一晚上你腦子是被開光了嗎,竟然想通了。”
他還真以為傅幼笙準備無欲無求到底呢。
傅幼笙看著空蕩蕩沒有煙火氣的廚房。
“你等會來接我的時候,順便帶份早餐過來。”
殷墨那個狗男人,回家就住酒店一樣,睡完了就走,話都不愿意跟她多聊兩句,早餐是肯定不會陪她吃。
畢竟資本家的時間是按秒算錢的。
傅幼笙眼睫低垂,毫無情緒的笑了聲。
聞亭語速很快:“只要你努力搞事業,我以后天天給你帶早餐、午餐、晚餐!”
“不對啊,昨晚你不是回家睡老公了嗎?”
“這才凌晨五點你就起了?”
傅幼笙:“我們是很純潔的夫妻關系,你別搞hs。”
“嘖嘖嘖。”
聽到聞亭那試圖ghs的調調,傅幼笙:“不說了,見面談。
”
北城的六月,晚上七點天色已經徹底黑透了。
傅幼笙穿著一襲湘妃色旗袍,絲綢的布料,如水一樣絲滑,襯著她曼妙身姿,透著含蓄柔靜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