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亭察看了看這秘書,又看了看她。
沒在說什麼,而是叮囑道:“回去好好睡一覺,代言的事明天談。”
……
車內。
傅幼笙坐在空蕩蕩的車廂內,殷墨不在。
車開到半路,她終于有點兒反應,感覺眼睛澀的厲害,猛眨了幾下眼,他果然沒來。
在路邊被冷風吹了足足四十多分鐘,那股子朦朧酒意幾乎消散,腦子也漸漸清晰起來。
車廂溫度調的剛好,但傅幼笙卻感覺如同墜入冰窖一般,齒寒不已。
想到自己剛才借酒意給他打電話時,殷墨那句:‘我今晚沒時間,會讓秘書去接你,乖。’
現在想來,這個乖字透著濃濃的敷衍。
漂亮的臉蛋貼在車窗玻璃上,紅唇抿起極淡的一點弧度,不知道是嘲笑他,還是嘲笑自己。
那條火爆全網的桃色新聞還歷歷在目,他所謂的沒時間,就是帶別的女人見他的父母嗎。
周秘書從后視鏡看了眼傅幼笙,突然開口:“傅小姐,殷總今晚有事要忙,才讓我接您回家照顧您。”
“他忙什麼。”
傅幼笙抬起長睫,很淡的應了聲。沒打算聽周秘書替他遮掩,繼續說,“送我去公司,我去看望你們忙碌的殷總。”
周秘書一頓,立刻撥通了殷墨的電話。
“殷總,傅小姐想去公司看望您。”
傅幼笙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當著自己的面給殷墨報信。
簡短的跟上司請示完畢,周秘書得到肯定回答,才調轉車頭,往殷墨的公司駛去。
“傅小姐,殷總說您可以去公司。”
傅幼笙表情淡淡:“我要謝主隆恩嗎?”
周秘書干練的臉上表情僵硬:“傅小姐說笑了,殷總很期待您的到來。
”
傅幼笙閉目小憩。
期待?
誰知道呢。
車廂內溫度漸漸升高。
傅幼笙原本被冷風吹散的混沌又涌了上來,不知不覺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精神上的倦怠,讓她陷入了昏沉的夢中。
夢見十六歲那年,剛剛升入高一,因為中考成績差了一兩分,在開學之前,被對成績極其嚴苛的長輩們懲罰,甚至入學前一天晚上,還罰寫毛筆字四小時。
開學那天,烏云卷著半邊暗淡的太陽,空氣沉悶的讓人窒息,她懨懨的背著沉重又偌大的書包,低著頭慢慢走在回家路上。
她的夢里,沉悶壓抑的畫面中,視野中突然橫空出現一雙手,指甲修的很整齊,修長白凈,腕骨微微凸起一點弧度,精致漂亮,讓人過目難忘。
傅幼笙下意識抬眸。
入目便看到穿著簡單白衣黑褲、面容怎麼看都模糊不清的少年倚在一輛顏色囂張的跑車上,朝她笑的風流浪蕩:“乖乖生,想上我的車嗎?”
傅幼笙努力睜著眼眸,想要看清楚少年的模樣,視線卻影影綽綽,怎麼都看不清楚。
是誰呢?
傅幼笙心臟跳的特別快,潛意識覺得這是個對她特別重要的人。
。
她張了張嘴,想問:“你是誰?”
可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一樣,說不出話。
夢中少年見她不回答,收回了手。
“不要走。”
傅幼笙想要握住他的手腕,隨著她抓了一個空,夢境戛然而止。
勝景資本大廈,頂樓總裁辦公室休息間。
鋪著深藍色床單的床上,安靜睡著的女人睫毛顫抖了好幾下,才堪堪睜開眼睛。
看著熟悉的空間,這是……殷墨辦公室里的休息間。
她慢慢的從床上坐起來,還沒有從夢境緩過勁兒來。
做夢的時候她不知道那個少年是誰。
夢醒后,她清晰的知道,少年是殷墨。
只不過現實中的十六歲,少年的那次伸手,她義無反顧握住了他的手,并且緊緊的握了九年。
后來,傅幼笙問過殷墨,當時為什麼要邀請她上車,還笑得不像個好人。
殷墨當時彈了她一下,說她是個小白眼狼,然后給出他的答案:當時看到一個小可憐像是被五指山壓住的小猴子,莫名其妙的想多管閑事,故意逗她笑一笑,把她從那兒拉出來。
他莫名其妙的一次多管閑事,確實把她山底拉出來了。
當年那個笑得奪目的少年,是傅幼笙的一眼淪陷,無邊救贖,是她勇敢追逐自由,拋卻古板書香家族帶來的壓抑的開始。
是她九年的念念不忘。
傅幼笙從回憶中醒來,透過休息間的窗戶,看到外面依舊黑漆漆的。
她醒過神來,從擱在床頭柜上的菱格紋鏈條包里拿出手機,想看看時間。
沒想到。
一打開,鎖屏擠滿了微信消息。
視線定在聞亭的留言:【內部消息,TN跟趙清音那邊定好了拍攝宣傳片的時間,隨時都會官宣她為亞太區代言人。】
【知道原因嗎?】
【還不是人家有一個好后臺,嘖嘖嘖,有后臺就是不一樣。】
【算了,我給你對接其他代言吧,這個估計徹底沒戲了。】
【熱搜鏈接,你醒來自個看吧。】
【人家搞對象更進一步,你搞對象,是要把自己搞到泥窩窩里,快點醒醒吧女明星!】
傅幼笙細膩的指尖滑動著屏幕,輕點那個鏈接。
殷墨公司的信號很好,網速很快。
眨眼間,便彈出來趙清音的新微博頁面。
趙清音澄清趙清音豪門名媛身份曝光詞條掛在熱搜前排,很是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