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殷墨沒答,往沙發上一靠:“《VL》之前是你負責投資的,把他們總負責人的聯系方式給我。”
“你還要幫她?”
“嘖,人家都不認你了,你何必呢。”
盛占烈是個徹頭徹尾的風流浪蕩子,自成年以后,身邊女伴不斷,每天早晨都從不同的女人身上起來,根本不能理解殷墨這種一個情人用好幾年。
現在人家跟他分手,還暗戳戳幫忙。
“像你這種男人,什麼女人沒有,那個傅幼笙也不過是長得好看點而已。”
想到傅幼笙那腿傷住院的一個月。
殷墨放下空了的酒杯,平靜的說了句:“大概是,我欠她的。”
這得欠了多少,才這麼伏低做小的哄。
盛占烈忍不住又是嘖了一聲,“不說了,來玩牌。”
“你不在,跟他們玩沒勁兒。”總是贏。
傅幼笙恢復了拍戲日常,本來以為《VL》這件事已經過去了。
誰知,沒過幾天,聞亭突然把她拉到休息室:“剛才桃杳來電話,說他們高層重新商定,還是選擇你去拍《VL》下期的封面。”
傅幼笙眼瞳詫異:“怎麼這麼突然?”
聞亭:“聽意思好像是上面覺得程舒慈扛不起銷量,也沒你適合。”
聞亭不知道。
但是傅幼笙很清楚,絕對不可能是這個原因。
因為《VL》的執行總裁給的程舒慈這個資源,怎麼可能說改就改。
就在跟聞亭大眼瞪小眼的時候。
傅幼笙手機響了。
看著幾年沒有來過電話的鈴聲,傅幼笙眼睫輕輕顫抖。
在聞亭疑惑的目光下,傅幼笙指尖緩緩落在接聽鍵上,烏黑清澈的眼睛里隱隱有期待劃過。
然而――
下一秒。
便聽到刻板又嚴厲的斥責傳來:“傅幼笙,你真的太令爸爸失望了。
”
傅幼笙紅唇微微張著,那句爸爸還沒有喊出聲。
“舒慈想要跟你拍姐妹照,你不愿意也就算了,還搶了舒慈的機會?”
傅幼笙睫毛低垂,掩住失望。
輕輕的開口:“是她先……”搶我的。
話音未落。
傅恩忱皺著眉對她不滿:“你在娛樂圈待了幾年,變得我都不認識你了,為了搶舒慈的機會,博取上位,竟然自甘墮落到委身于人,自私冷漠又愛出風頭,完全沒有我們傅家的清骨傲骨。”
“你不配當我們傅家的人。”
當年被趕出家門時,長輩們那幾乎異口同聲的話,重新回蕩在傅幼笙耳邊。
她不配當傅家人。
她沒有傲骨。
沒有清骨。
傅幼笙漂亮的臉蛋一瞬間燦白如紙。
她閉了閉眼睛,聽到那嚴厲苛刻的斥責,忽然輕輕笑了。
“爸,我答應你。”
“她不是想跟我拍姐妹照嗎,我答應。”
沒等對方繼續說話,傅幼笙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指尖頓住,下一秒,還是將這個期待了無數次的號碼拉黑了。
她這些年都在期待什麼?
真可笑。
傅幼笙笑著笑著,眼尾不受控的滑落一滴淚珠。
滾燙滾燙的,落在細嫩的虎口上。
聞亭聽著不是滋味:“不想笑就別笑了。”
“無論什麼時候,話語權只有強者才能擁有。”
他對傅幼笙的家庭略有耳聞,只知道她是書香世家,家里人不同意她來娛樂圈,所以跟她斷絕關系。
但是他沒想到,關系差到這種程度。
“只有站在巔峰,才有資本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拒絕任何你想拒絕的人,不再懼怕任何人。”
傅幼笙回到公寓,在浴室里洗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澡。
她爸說她為了博取上位,委身男人。
傅幼笙就猜到了是誰幫她,整個娛樂圈,除了殷墨,誰還會幫她,誰還有這個能力幫她撕下這個封面。
想到自己已經刪掉了殷墨的微信。
傅幼笙在屏幕上輸入那串牢記于心的電話號碼。
殷墨坐在麓荷公館的別墅臥室里。
這里屬于傅幼笙的氣息越來越淡了。
冷清到在盛夏尾巴這個時間段,殷墨甚至能感覺到涼意侵襲。
接到電話,殷墨低嘆了聲:“幼幼。”
傅幼笙垂下眼睫:“殷墨,是你嗎?”
“是……”
殷墨明白她的話中之意,略頓了一下,“你跟你爸爸關系不好,也有我的責任,幫你是應該的。”
“沒有什麼是應該的。”
也沒有誰對誰好是應該的。
傅幼笙閉了閉眼睛,“殷墨,你想要什麼?我能給你的。”
作為交換。
他們依舊兩清。
這個雜志封面她不想失去,不是因為《VL》是一線雜志,而是因為……這是她爸爸想要給程舒慈的資源。
傅幼笙心里堵著一口氣。
小打小鬧也就算了,可程舒慈千不該萬不該碰她的忌諱。與傅家的關系,就是她最大的禁忌。
她不想看到程舒慈得意的樣子。
所以她不會拒絕這次殷墨的幫忙。
殷墨安靜兩秒,想說自己什麼都不想要。
但……
想到傅幼笙那乖僻敏感的性子,殷墨說了實話:“除了你,我什麼都不想要。”
“我們和……”好吧。
話音未落。
傅幼笙輕得幾乎有點飄渺的聲音傳來:“好,那你來景園公寓吧。”
四十分鐘的路程,殷墨硬是縮短到了二十五分鐘。
抵達景園公寓時,已經晚上十一點。
殷墨剛按響門鈴。
便看到一雙纖細幼白的小手從黑暗的公寓內伸出來,一把將他扯進門來。
殷墨對她沒有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