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吟吟地端起中藥,勺子喂到江今馳的嘴邊,但江今馳不張嘴。
江今馳難受地咳嗽了幾聲,推開勺子,用因為感冒而有些沙啞的聲音質疑道:“你不會下毒了吧?”
【江今馳】抿笑:“怎麼這麼看我?我是真的關心你身體,衷心希望你早日康復。”
“你看我信你嗎?這藥肯定有問題。”
【江今馳】道:“怎麼會有問題?頂多就是輕微有點良藥苦口。”
不是輕微,是特別苦。
【江今馳】又說:“我可是真心關心你的。”
真心地覺得,要是江今馳感冒太重,再裝裝可憐,惹小景心軟就不好了。
所以……
趕緊好起來吧。
最好今晚就好了。
江今馳死活不肯喝【江今馳】買的藥,自己窩回被子里。他吃力地抬起眼皮,發現【江今馳】沒走,還在床邊看著他。
江今馳惱惱道:“你還一直盯著我看做什麼?”
【江今馳】思考狀:“我在想要不要給你灌下去。”
“滾!”
勸解無效之下,【江今馳】無奈地退出了房間。
江今馳見他走了,勉強掙扎著拿起手機,給尹事澄打了個電話:“事澄,你能不能給我買點藥過來?”
尹事澄莫名:“怎麼了?”
“昨晚淋雨導致的,有點嚴重。”
尹事澄無語地嘆了口氣:“你是不是傻?感冒了給我打什麼電話?”
江今馳被罵得莫名其妙:“我不給你打給誰打?”
“給七景打啊!你這白癡!”尹事澄恨鐵不成鋼地扶住自己的額頭,“這種示弱的絕世好機會你也看不到。”
“啊?原來還能這樣啊。”江今馳愣住,像是突然打開了什麼新世界大門,“但是我被拉黑了。”
“用座機或者另外買張卡,多的是辦法啊。”尹事澄嫌棄道,“行了行了,我估計你自己打也是把事情搞砸,我幫你打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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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七景剛到家沒多久就接到了尹事澄的電話。
“七景。”尹事澄一副十萬火急的模樣,“今馳重感冒了,一個人在家,沒人送藥,可不可以麻煩你去一下?”
莫七景面無表情:“你怎麼不去?”
“我在外省出差呢。”
“那他助理那麼多,隨便叫個助理去。”
“哎呦,七景,要是能叫助理我肯定不麻煩你啊。”尹事澄的語氣越發擔憂,“他已經病得不清醒了,沒辦法起床開門的。就你有他家指紋,真的只有你能救急了。”
“那……”莫七景說一半,打住。
她本來想問【江今馳】是不是在家,可以照顧江今馳,但轉念一想,這麼反常的事,似乎并不適合問。
見莫七景沒立刻拒絕,尹事澄又趁熱打鐵:“七景,求你了,我是真的擔心今馳出事,這感冒要是燒壞腦子也不是小事,萬一有什麼三長兩短呢?你就去看一眼,他要是沒事你就別管他了,立刻回去,好吧。”
話都說到這種地步了,莫七景無奈地應了。
雖然感情是不打算跟江今馳談了,但也沒有絕情到希望他病死在家的程度。
況且……
莫七景偏頭看了眼墻角的傘。
剛好可以把【江今馳】昨天給她的傘還回去。
這個人,上次留外套給她,這次留傘,分明就是故意的,可不能讓他找到機會,憑著拿傘的借口,死皮賴臉來她家跑一趟又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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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還是那家藥店里,還是那位營業員,又接待了一位十分奇怪的女客人。
莫七景問:“有感冒藥和退燒藥嗎?要效果最好的那種。”
營業員拿出了最常推薦的那款。
“這藥苦不苦?是你們店里最苦的嗎?”
營業員覺得這話過于耳熟,只能大惑不解地看著這女客人。
“是膠囊啊?這不苦啊。”女客人一臉失望的樣子,又道,“那麻煩讓醫師再開點中藥吧,越苦越好。”
營業員懷疑人生地看向前方。
今天的客人都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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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七景抵達江今馳家,直接按指紋進了門。
她沒那麼好心燒開水,直接在門口飲水機倒了杯熱水,又提著藥一路走到江今馳的臥房。
推開門,果然見到江今馳病得有些不清醒地躺在床上。
莫七景的腳步聲驚動了江今馳。他睜開眼,虛弱的聲音中難掩驚喜:“你來了?”
莫七景沒好氣地看著他,她把藥沖好,將杯子扣在江今馳的床頭柜:“自己喝。”
江今馳眼帶笑意地看著她,但是莫七景一轉頭看他,他便立刻斂了笑,有氣無力地看著莫七景:“我起不來。”
莫七景一臉冷漠地伸手要去扶江今馳,門外傳來一聲同樣聲線,也同樣虛弱的聲音。
“小景,原來是你來了。”【江今馳】勉強站在臥室門口,表情吃疼地靠在門框上,一副站不穩的樣子,明顯是排異了。
因為驚訝,莫七景收回要扶江今馳的手,回頭看【江今馳】:“你在家?”
現在江今馳都病成這樣了,肯定沒辦法主動回避到院子外的,莫七景滿腦子都是得趕緊把【江今馳】扶出去。
她才往【江今馳】那邊走兩步,江今馳立刻較勁一般地開始提高聲音咳嗽。
莫七景又停住腳步看江今馳。江今馳咳得就像是要把肺咳出來一樣,那聲音罕見的痛苦,咳得莫七景都有點心驚肉跳,她不可置信地看江今馳:“你這麼嚴重的嗎?”
莫七景看江今馳那邊,【江今馳】便直接站不穩地坐到了地上,勉強叫道:“小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