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她勸服自己去喝點東西,轉移注意力, 畢竟根本就沒必要在意“江今馳”跟誰還有瓜葛。
可, 不知不覺的, 她的視線依然鎖死在那邊的【江今馳】和周染染身上。
這麼遠的距離, 聽不到談話,也看不真切表情。
莫七景仍然一邊看, 一邊分析些什麼。
小雪說, 他挺自覺的。分析下,這算不算自覺?
可小雪說, 周染染挺主動的, 擔心他扛不住溫柔炮彈。分析下, 他現在還扛不扛得住?
正分析著, 旁邊的賓客似乎也在關注那邊的【江今馳】和周染染。
“那邊那個是江今馳,他旁邊那個是周家的千金。江董有意撮合他倆,你別說,看起來還滿配的。”
“能成嗎?”
“周小姐條件又不差, 又漂亮, 這女追男,隔層紗, 估計難不到哪里去。”
兩個賓客正聊著, 就聽到背后發出一聲玻璃杯被重重扣在桌上的聲音,兩人看過去, 只有半杯飲料在杯中蕩啊蕩,卻已經看不到這杯飲料的主人。
莫七景上頭的那一刻沒有想太復雜,單純就是滿腦子怒火。
江今馳已經偏向周染染那邊了, 又是吃飯又是送包各種花心思,等于廢了,而【江今馳】難得目前為止表現還行,可不準也重蹈覆轍。不然的話,那不就全軍覆沒了?
但是,莫七景在挽著【江今馳】,越過周染染的瞬間,就開始后悔了。
沖動是魔鬼啊,她到底在干什麼?
怎麼突然就把【江今馳】拉走了?
不是說不管哪個“江今馳”,她都不要了嗎?
手指因為挽著他而觸上他西裝柔軟的材質,由于靠得近,她還能隱約感覺到他的體溫。
兩人走到會場某個角落,因為后悔而反應過來的莫七景條件反射一樣地松開【江今馳】。可她才松開他,身邊的人就輕握住她的手臂,將她的手再次搭他手臂上。
“別翻臉比翻書還快嘛。”【江今馳】抿唇看她,“把我帶走,就得負責啊。”
莫七景一時有些窘迫又炸毛,她第二次想抽手出來。
【江今馳】再次阻止:“別松啊,周染染還看著呢。”
說著,還用視線指了指遠處的周染染。
莫七景一邊搭著【江今馳】,一邊看周染染,旁邊的人語氣輕柔卻揶揄地繼續跟她說話:“對嘛,小景,宣誓主權,就得徹底一點。”
“……”
他向左偏了偏身子,靠近她:“要不,你考慮看看,除了挽著,是不是可以再親近一點?”
莫七景瞪他:“我不想親近,我想清靜!”
【江今馳】一點不受影響,接著自己上一句說:“不管你想多親近,我絕對配合你的。就讓周染染好好看看,我名花有主了。”
莫七景下意識糾正:“不是名草有主嗎?”
“哦,看來小景只對花花草草表示質疑,但對我‘有主’這件事,沒有異議是吧。”【江今馳】滿意地點了點頭,“嗯,畢竟小景已經宣誓過對我的主權了嘛。”
感覺到自己又莫名其妙被他繞進去,莫七景忍不住氣惱地甩開他的手臂。
都不知道是難為情想找點什麼掩飾,還是單純就想讓他閉嘴,莫七景習慣性就抓了自助餐桌上一顆進口梨,打算像之前扔江今馳一樣往【江今馳】扔去。
但是梨抓住以后,莫七景察覺手心有些重,她略微遲疑地看了梨兩秒,最后放下,轉而在桌上盤子里拿了一顆大大圓圓的糖果,重重往【江今馳】那邊砸去。
【江今馳】也不躲,被那顆糖砸到身上,看糖果跌落地面,他再蹲下去撿。
莫七景則搜盡腦內所有的詞匯量,最后擠出了一句:“主權個鬼,你就做夢吧!”
說完,莫七景轉身就跑。
“小景。”
“給我站那兒!不要跟我說話!”
莫七景警告地指了指原地,接著逃跑一樣地沖出了晚宴的宴會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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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七景意識到自己的臉在發熱,她穿過走廊,直接走出了會場,一邊用手掌對著臉扇風,一邊往會場外的園林走去。
絕了,怎麼一跟他說話就感覺話題的走向哪兒哪兒都不對勁?
這人真的不是一般難應付。
一邊想著一邊往前走,莫七景才沒走多遠,就迎面遇到一個人。
“七景。”不熟的人熟絡地叫她。
年齡約莫二十七、八的男人穿著一身看起來并不便宜的西裝,他打扮得整齊干凈,但是骨子里透著些怎麼都掩蓋不住的自大因子。
莫七景認識對面的人,那是周染染的大哥,周元青。
以前跟江今馳一起出席晚宴,她見過周元青幾次的。只是每次見他,都覺得不太舒服。
他看她的眼神似乎總帶著意味不明的審視,莫七景偶爾會有種他在看不該看的位置的錯覺。而最讓莫七景不舒服的是,這人曾經有一次,趁著江今馳臨時離開,問過她要不要跟他。
他語氣玩味,用的詞語是“跟”。不是追求或交往,聽起來像某種交易。
“七景,你也跟我一樣,晚宴遲到了嗎?”周元青笑著上前,把雙手放到莫七景雙肩上,大手搭上裸露在外的肩頸皮膚,輕輕推著她走,“走吧,一起進去。
”
感覺到肩膀的雙手,莫七景蹙眉,反應極大地甩開他,陡然拉出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