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住了好多年的房子,可惜,之前被人趕出來,導致他好長時間無家可歸。
現在,是時候把屬于他的都拿回來了。
站在大門前,江定安靜地看著那個密碼鎖。
看來,自從之前兩人搶認同開始,江今馳就把鎖改成了這種無論有沒有認同都可以打開的類型。
不過,這可不是什麼聰明的辦法。畢竟,只要是“自己”設的密碼,那大概率,他是能猜出來的。
江定默默在門口站定,開始輸入密碼。
最常用的一個?不是。
大學飯卡用的那個?不是。
銀行密碼?也不是。
跟小景相關的那個?
門鎖發出滴的一聲,門開了。
江定大步走進去,劉木也緊隨其后,兩人還沒走幾步便看到了因為排異而倒在沙發上忍痛的江今馳。
看起來,許久沒有遭遇過排異痛感的人痛得不輕。他一手撐在沙發上,勉強支撐著自己,表情都痛得擰到了一起。
見到江定進來,江今馳驚訝地抬頭看他,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認同真的轉移到他身上了?!為什麼?
不同于那邊的水深火熱,江定咧出一抹笑,一步步走到江今馳跟前。他一手搭在沙發靠背上,姿勢十分舒服地坐在江今馳身側,俯視著他,也不急不慢地看著他痛。
江今馳像是仍舊沒有接受這個現實:“你怎麼可能……”
“我啊?”江定一副在回憶什麼的樣子,“那還不是拜你和爸所賜。”
他悠悠哉哉坐著,坐姿舒服享受。偏頭,江定繼續抿笑看痛得擰成一團的人,語調帶著無辜及逼不得已:“哎,我都躲那麼遠了,你們非得來招惹我。
那我可不是只能被迫回來嘛。”
江今馳痛得有些受不住,手也開始出現短暫的透明化,危險急迫的情形令他死死盯著江定,然而悠然坐著的人還在欣賞他發作,沒有一絲一毫要回避的意向。
這樣下去肯定不行。江今馳太痛了,幾乎連說話都沒有力氣。江定不回避,他只能自己勉強起身,跌跌撞撞地往門外走。
由于走路不穩,江今馳往門外前進時還不小心帶翻了桌上的擺件。
江定也不著急,他起了身,悠哉地去咖啡機那邊倒了一杯咖啡,慢悠悠地看著江今馳連滾帶爬地往屋外走。
咖啡機運作的聲音響起,咖啡香在屋內彌漫。江定端起咖啡抿了幾口,閑聊一般地笑道:“哎呀,果然還是家里這臺咖啡機更好,外面的我都喝不慣。誒,劉木,你要不要來一杯?”
江今馳痛得整個人都有點不太好,他好不容易快走到大門院子外,終于能逃脫排異。但排異才停下不到一秒,屋內的江定竟然冷著臉,不急不慢地跟了上來。
剛停下的排異再次發作。
江定撐著傘,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痛,任由江今馳繼續往更遠的地方走。
暴雨轟然,江今馳幾乎一出門就被淋得渾身濕透,頭發一縷一縷的濕著搭在側臉,狼狽不已。他痛得站不穩,只能扶著路邊的墻,勉強咬牙往前走。
然而,每次在他快要走出排異范圍時,江定就會不急不慢地跟上來,打破他的逃避的希望。
他有時冷臉,有時抿笑,但無一例外,都是居高臨下地看他痛。
“哎呀,這麼生氣的表情是做什麼?”江定撐著傘,衣衫楚楚地低頭看渾身淋濕又痛得越發站不起來的人。他一點點蹲下,把手表展示給他看,“別急,離你以前故意不回避,故意害我痛得時間,還遠著呢。”
江定笑道:“怎麼著都得全還回去才行,你說是不是?”
江今馳幾乎扯著最后一絲力氣吼出聲:“你到底要做什麼?!”
“這樣吧,我就兩個要求,你要是答應,我就回避。”江定把傘往自己身上一靠,“你要是不答應呢,我就等你排異到消失。”
可怕的話語悠悠哉哉地自江定嘴里吐出,就像是在說天氣很好一樣自然。
江今馳一邊喘息忍痛一邊看著他:“什麼要求?”
“第一,我不想再看見屏障。第二,不準告訴爸,我回來了。”
江今馳惱怒道:“你是不是蠢了?等我過些天有認同了,也一樣可以還給你!現在你才有幾天認同?就敢跟我這麼橫?”
“你要非得這樣的話,可能就沒有命活到認同轉換的那天了呀。”江定無辜地挑眉,“那我還是只能看你排異到消失了。”
江今馳的瞳孔不自覺微張。
“江今馳,你可能還沒搞清楚我和你的區別。”江定蹲下,配合著江今馳的高度,“你有住處有工作,生意都是大生意吧?可不能放著不管,也必須一直呆江畫吧?所以我找到你輕而易舉。而我呢,大可以有認同就出來整你,沒認同就跑去外地躲起來。到時候我們看看,到底是誰崩潰。”
眼見江定真的又一動不動地開始看他痛,江今馳氣惱地發聲:“答應你!你現在趕緊回避!”
江定滿意地抿唇,他站起身,轉身便往屋里走去。
雨水嘩然,江定走了幾步后想到什麼,忽的回頭:“哦,對了,還有句話也必須跟你說呢。”
他居高臨下,抿唇對江今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