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
“后面遞上來的,說是給你的早餐。”
“誰遞的?”
“不知道。”后桌把那個手抓餅更往前伸了一些,“拿著呀。”
莫七景隔得太遠,他不知道【江今馳】和他后桌在說什麼,只能看到【江今馳】蹙眉往教室后面看了一眼,最終沒有接早餐。
于是那袋散發著香味的手抓餅又從前面,經手好幾個同學,遞回到了莫七景手上。
遞回手抓餅的同學也順便傳了話:“他說不吃這種便宜東西。”
莫七景一頓,腦海不自覺重復著這句話。
不吃,這種,便宜,東西?
向來就暴脾氣,她難免有點火氣上頭。雖然她也知道,【江今馳】家里有阿姨做早餐,一定營養均衡,餓不著他,但他就算不要,至于說這麼難聽?
說起來,他昨天好像就是這樣。
對她很冷淡,嫌她擋到他光線了。對同學很冷淡,連道題都不愿意教。對為峰老師更冷淡,拒絕了為峰老師的攙扶,且連句謝謝都不會說。
就這鬼樣子,他能是江定?!!!
莫七景怎麼想都難以相信。
早自習上,莫七景一邊牙癢癢地撐著半邊腦袋盯【江今馳】,而她同桌劉杰則啃著那沒人要的手抓餅,口齒不清道:“真好吃。”
讀書時此起彼伏,莫七景好半天才說服自己冷靜。
事實擺在眼前,時空的狀態并不是她和江今馳的狀態,這是江定的時空無疑。
這是江定,無疑。
深吸一口氣,莫七景越發無奈地盯著那個背影。
冷靜,再混賬也是江定,忍忍吧。
——————
課間休息時間。
劉杰坐沒坐相地直接跳上桌面,他晃著腿,悠哉地叫莫七景:“誒,你看江今馳。
”
莫七景抬頭,順著劉杰所指的方向,看向【江今馳】那邊。
他似乎在找什麼,一會兒翻文具袋,一會兒翻抽屜,一會兒又翻座椅下的小箱子,只是一直找不到的模樣。
劉杰看得好笑,越發得意地跟莫七景炫耀:“我趁他去上洗手間,把他全部筆都掰斷扔垃圾桶了。”
說著,劉杰兩手往后撐,愉悅地后仰:“而且我已經警告他周圍的人,都不準借筆給他了。你呢,也就別這麼生氣地一直瞪他了,你要是這樣還不消氣,我放學讓人圍他。”
“你可消停點吧。”莫七景無奈地吐槽了一聲,接而不放心地看向【江今馳】。
他向來就是學習極致認真的人,要麼把筆記記滿頁面,要麼爭分奪秒地做題,顯然沒筆是不行的。
也來不及多想,莫七景立刻起了身,她把自己的兩支筆放到【江今馳】桌面。
“用我的吧。”
少年抬頭,察覺不出情緒的視線在她身上打轉,好像不太明白她為什麼向他示好。好半天后,他伸手把那兩支筆拿起來,塞回給她。
莫七景低頭看被放到自己手心的筆,再抬起視線,【江今馳】已經越過她,出了教室門。
再跟出去,走廊上也沒了【江今馳】的身影,他下樓了。
莫七景不解地站在走廊欄桿邊上,探身往下看。很快,樓下【江今馳】的身影出現在她視線里。
高瘦的身影似乎到了樓下才發現外面下雨了,他猶豫了一會兒,接而冒著雨,直接往操場另一頭的小賣鋪跑去。
莫七景后知后覺的了然。
看樣子,他這是不愿意接受她的幫助,寧愿自己冒雨去再買幾支筆?
說起來,昨天為峰老師要拉他的時候,他也是這樣,最后自己站起來的。
莫七景無奈地盯著那個身影,不免再次來了個深呼吸。
冷靜,再擺架子也是江定,忍忍吧。
——————
上午,班主任發放了上次月考的排名表。
排名表上有全班每人的各科分數,按班級排名依次排序,最后面還會標示年紀排名。
一時,全班都是討論成績的聊天聲。
語文課代表說:“我完了,現在收到月考成績短信的我媽,八成在想著等我回家要怎麼收拾我了。”
劉杰說:“我這次全部都及格了,我爸剛剛給我發了條短信,表揚我,問我中午想吃什麼。”
莫七景的手指劃過大半張排名表,終于在中間靠后的位置找到了自己。
她藝考的,文化分相對要求沒那麼高,但現下這個分數肯定不行,還得稍微提高那麼一點點。
之前那是叛逆不肯學,現在懂得成績和前途都是自己的,賭氣無益,她肯定會認真對待。
就這麼想著,莫七景忽的聽到旁人在討論。
“誒,看見了嗎?這次月考江今馳退步了,全班第二,年級排名也掉出前五了。”
“咦,江今馳人呢?”
“出去打電話了。”【江今馳】的同桌道,“我看手機屏幕,好像是他爸打過來的。”
——————
【江今馳】在看見手機屏幕顯示著“爸”時,心中便頓生畏懼。
不用想都知道,月考成績已經通過短信發送給父母,而江勝立收到后相當不滿意他的退步。
用江勝立一直以來的話來說,他有著遠超其他同學的生活條件,他有普通同學沒有的各科單獨1V1頂級名校家教,他考第一沒什麼了不起,但要是考不到,那就是真的沒用。
學校不給帶手機,【江今馳】躲到了沒人的角落去接聽。
他勉強打起精神,試圖讓自己的聲音正常一點:“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