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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下雨天。
【江今馳】撐著他的傘,正常下課。
身側是來來往往的撐傘人群,不同顏色的雨傘張開在流動的人群中。
身后傳來喚他的聲音。
“江今馳。”
光聽這聲線,【江今馳】已經感覺到不妙。一轉身,她已經突然鉆到他傘下。
這把傘并不大,撐一個人剛好,撐兩個人略小。
而她就好像兩人真的熟到可以共傘一樣,絲毫不顯得拘謹,就那樣自然隨意地跟他并肩往前走。
【江今馳】蹙眉,只覺得她還是那麼棘手。
他冷聲提醒:“我沒答應。”
她偏頭,竟表現出幾分無辜:“那你的意思是讓我淋雨?”
說話間,兩人的肩膀不小心碰到,【江今馳】下意識往另一邊縮了下。
他的眉擰得更緊:“我意思,你可以去找別人撐你。”
反正,別找我。
他的逐客令沒有起到任何效果,就像被這雨聲淹沒了一般,她完全沒當回事,還依然笑吟吟地跟他聊著一些沒營養的話題。
怎麼算,她之前都給他送過傘,硬趕她,【江今馳】也做不出。不知道能拿她怎麼辦,【江今馳】只能安靜且冷臉撐著傘,聽著雨聲打到傘頂。
她說:“你看,你這人還是挺好的,會跟人一起撐傘,本質不孤僻嘛。”
并沒有!
他立刻把傘塞給她。
搞不定她,趕不走她,那他走,他自己淋雨回去。
可他剛要這麼做,她就開始表揚他:“你看,我就說你這人還是挺好的,寧愿自己淋雨也要幫助同學。”
【江今馳】:“……”
怎麼跟她一起共傘她有話說,不跟她一起共傘她也有話說?
【江今馳】往前走,她則舉高雨傘,追著幫他遮雨。
“誒。你那麼高,我舉得很累的,你來撐傘不行嗎?”
無奈之下,那把傘最終還是回到了【江今馳】手里。
無奈之下,他還是跟她撐著傘走了很長一段路。
而更無奈的是,當他倆走到分岔路,該各自分開時,他看見莫七景忽的從她的包里掏出了一把傘。
“你那麼驚訝做什麼?”她笑吟吟的,“我有說過我沒傘嗎?”
【江今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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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七景就像一個無解的題,【江今馳】處理不來。
這樣下去可不行。
【江今馳】認為這樣的情況是不對的。
明明知道,她種種難纏,示好,都可能是因為她對他抱著一些想法。
而他,根本不可能回應她。
到底要怎麼辦?
拒絕得再明確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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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早上,莫七景一邊沿著學校的街道往前走,一邊探頭搜尋送【江今馳】上學的車。
不一會兒,熟悉的車輛就剛好停到校門前方。
這個距離,如果她保持正常步速,【江今馳】會比她先進校門。
平時大把的時間都花在學習上,即便靠著莫七景有樣學樣的“厚臉皮”,兩人偶爾會相處片刻,說幾句話,但那些時長十分有限,對莫七景而言也就十分珍貴。
為了趕上他,跟他一起走從校門到教室的這段路,莫七景立刻加快腳步,百米沖刺一般地向那邊跑過去。
車窗的玻璃致使莫七景看不見車內的情況,但車內的【江今馳】卻把莫七景的一舉一動都收入眼底。
越看越確信尹事澄的猜測。
莫七景,喜歡他。
她刻意加速追趕,看起來好像是想裝作剛好遇上,跟他多說幾句話,多走一段路。
司機提醒【江今馳】:“怎麼不下車?”
【江今馳】靠在座椅上:“不著急。”
她快,他就慢,總有辦法躲開,等她進去再說。
校門口的莫七景氣喘吁吁地趕到后才意識到自己似乎錯估了【江今馳】的速度,為了等他,她又刻意放慢腳步。
隔著車窗的玻璃,【江今馳】能清楚看到莫七景看似隨意實則投向他這邊的目光。而她那由快到慢,最后慢到不能再慢的腳步,也出賣著她的意圖。
司機不解地看向平時上學很積極的【江今馳】,問道:“怎麼了?”
【江今馳】仍舊不下車:“再等一下。”
視線再次瞥向外面。視線中的莫七景就在要進校門口之際,突然不往前走了。她好像連裝偶遇都懶得裝了,竟直接站在原地開始等他。
【江今馳】沉默地看著那個身影。
好像一直這麼下去真的不是辦法。他總不能一直就這麼躲她吧?
而且……她還有種他想躲都躲不掉的本事。
好半天后,【江今馳】才像是終于下了什麼決定一樣,推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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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七景在校門口等了一會兒后,終于看見那個高瘦的身影下了車。一如既往的挺拔,只是臉上沒什麼表情。
本打算像以往每一次一樣,不顧他冷臉地迎上去,但令她略微意外的是,【江今馳】今天一改繞著她走的習慣,竟直奔她而來,最終停到她跟前。
莫七景滿意于他的進步,臉上揚起自己毫無察覺的燦爛微笑,語氣里洋溢著蓋不住的愉悅:“吃早餐了嗎?”
“開門見山吧。”【江今馳】冷臉道,“你這樣一直找我,我很困擾。”
莫七景張大眼睛看著他。
他說得十分認真:“我只想好好看書,好好高考,沒時間想別的,所以希望你不要來找我。”
安靜在兩人之間蔓延。
接而,【江今馳】意外聽到莫七景絲毫不猶豫的答復。
“好。”她說,“你說得挺有道理的,我也覺得高考挺重要的,確實少分神是對的,那就先一心一意考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