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挨了好幾下,她毫發無損,也造就了莫七景所有打架戰績中唯一一場100%“全勝”。
看著這個比她高那麼多還被她完虐到還手不能,如今只能躲閃到弓著身子的人,莫七景得出了一個結論——眼前的人是個完全不是她對手的“弱雞”。
某個沒人的角落,被莫七景抵在墻邊的江定頂著因為挨了兩下而顯得發紅的半張臉,揉了揉因為挨過一下而輕微作痛的手臂,沒脾氣道:“怎麼還帶動手的?”
這話在莫七景眼里就像是電視里打不過別人的弱雞在嘴硬說“君子動口不動手”,也讓她莫名產生了一種不該欺負弱小的罪惡感。
哎,本來沒想欺負弱小啊,本來她以為這會是有來有往的對決,又哪里能預料到他弱到只能單方挨揍?
“我……”莫七景頓了好半天,十分擔心地看了看他那張挨過拳頭的半張臉,心虛道,“對不起啊,早知道你這樣,我不會跟你動手的……”
莫七景說完,又不放心地問他:“痛不痛啊?”
他沒答她,只是將眉間擰起,輕輕咬牙,面部肌肉略微緊繃,就弓著身子,捂住剛剛被她揮過拳頭的地方,低聲發出“嘶”的幾聲忍痛音。
即便他沒說痛,可痛不痛,似乎答案不言而喻。
莫七景打量著他這副模樣,不確定地納悶道:“我感覺我剛剛下手也沒那麼狠啊?很痛?”
江定仍舊不說痛。他靠墻面支撐著站立,胸口微微起伏,聲音有氣無力:“那我平時又不打架,哪里那麼抗揍?”
莫七景想……也是,這種大少爺從小嬌生慣養,哪里可能挨過打?沒準兒比她一個妹子還細皮嫩肉。
而且他本來就是個書呆子啊……他打不過她一點都不奇怪。
墻壁另一頭,早翻墻等在校外的劉杰已然等得不耐煩,他再次爬上墻頭,問還在學校墻里面的莫七景:“七景,怎麼還沒出來?”
莫七景抬頭,對墻上的人說:“別催,就來了!”
她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江定:“應該沒事吧?”
江定捂著挨過的地方,低聲說:“沒事。”
但一雙眼睛悠悠地看著她。
莫七景翻上墻,坐到墻頭,沒立刻翻下去,又回頭看了他一眼。
“要不你去下醫務室?”
他還是捂著手臂,還是用一雙眼睛悠悠地看著她:“嗯,我緩一會兒,等好點了,自己一個人去。”
緩一會兒。
等好點了。
自己一個人。
幾個詞看起來輕飄飄,卻沉甸甸地擊打在莫七景的良心上。
劉杰還在催促。
莫七景轉頭對劉杰道:“你去吧,我臨時有事。”
一刻鐘以后,莫七景坐在醫務室,一邊幫江定上藥,一邊反省。
她是想翻墻逃課去泡網吧才對企圖叫學校保安的江定動手的,但最終動手了也依然沒去成。
莫七景現在相當后悔,早知道結果是這樣,她就不該沖動。不動手,她還能在趕走他以后接著翻墻,可打了他,她這網吧就徹底去不成了。
看莫七景不像平時那樣拒他于千里之外,江定開口問道:“為什麼不好好高考呢?不是很喜歡跳舞嗎?”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令一些復雜的情緒劃過莫七景眼底,她提了提嗓子,故作不在乎道:“我本來就不成器啊,我媽說我學了那麼多年,跳得一點都不好,光浪費舞蹈培訓費了。
我成績也不行,稍微好一點的舞蹈學校,我都考不上。專業和文化都不達標,反正橫豎去不了舞蹈學校,高考考好考差有什麼區別?”
“誰說的?你跳得很好的。”
莫七景微微發怔地看向江定,接而好笑道:“你都沒見過我跳你就瞎安慰。”
“別信那些說你考不上的人,因為你本來……”
“別動!”莫七景打斷他,看起來似乎不太想聊這些,她把藥膏抹到江定手臂,“不然等下你又喊疼。”
“那你輕一點,慢一點。”
這樣就能多聊一會兒。
莫七景沒察覺到言外的用意,只一心一意上藥:“行,我慢一點。”
醫務室的窗戶正對著一個花壇,綠綠蔥蔥的枝葉伸在窗前。窗戶的紗簾被吹進屋子里面,在莫七景背后隨風揚起。
莫七景低頭幫江定上藥,江定的目光則靜靜久久地投到這個低著的小腦袋上。他沒打算笑,但表情已經帶上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輕微笑意。
嗯,來這個時空這麼久,終于享受到一些來自小景的溫柔待遇了。
要不是她現在還不是他女朋友的話,可真想跟她說,毆打親夫是不對的。
莫七景放下藥膏,半感慨半囑咐道:“記得,你連我都打不過,平時就別惹劉杰了。”
江定默默轉頭看窗外,柔和的目光不著痕跡地變化。
劉杰,他還真的惹定了。
總得想點什麼辦法,讓小景少聽劉杰的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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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劉杰正常地走在某條走廊上,迎面有個人影擋住了他的去路。
劉杰一開始沒注意,全當是普通路人,便往旁邊繞了一下。可他往一邊繞,那個人也立刻跟著邁了兩步,再次擋住他。
劉杰抬頭,對上江定冷淡的眼睛。
平時在學校作威作福,不少人都是見了劉杰就保持距離,故而這次劉杰花了好半天才確定,好學生“江今馳”似乎在挑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