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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說這些干嘛?我沒興趣。”
槽心,已然被母親否定的藝考,她聽了都煩,于是莫七景直接掛了江定的電話。
街道另一頭,遠遠看著莫七景的江定無奈地把手機揣回兜里,視線擔憂地鎖在遠處那個獨自坐在長椅的身影上。
她向來逞強,自然是不愿意被他看見她這副樣子的。看來只能等下找點其他辦法,托人給她送點吃的過去。
說起來真不愧是小景的作風,明明看起來難過得說不出話來,但她接他電話時的語氣卻一點沒體現出來。
江定也能意識到,自己近段時間的規勸效果并不好,甚至有越來越差的跡象。
苦口婆心的勸說不管用,直球強硬的阻攔更不管用,他僅僅只能通過一些變相的方式阻止她。
就如同之前,讓售票員不賣她票,讓同學不借她作業抄,又或者裝受傷,讓她放棄逃課陪他去醫務室。
這些辦法治標不治本,并非長久之計,畢竟那些辦法都是讓她一時辦不成事,本質上,小景從來就沒有真的聽勸,從來沒有真的意識到應該重視并爭取自己的前途。
情況并不容樂觀,別說治本的事,他有時候甚至連標都沒治上,畢竟有時候他根本攔不住她。
愁苦了那麼久,江定今天終于看到了那麼一絲改變的希望。
中午放學時,他剛好聽到有個女生問小景準備報什麼學校。向來悠悠哉哉的小景在回答那個女生時,語調和眼神都產生了明顯的變化,雖然她嘴里說著沒興趣報名,但那表情里透露出的在意向往卻無法遮掩地出賣了她。
果然,還是喜歡跳舞的呀。
這似乎……是個突破口。他費盡口舌的說教,恐怕怎麼都抵不過小景內心真心的渴望來得有效。而她那麼逞強,或許應該拐著彎推她一把,不能太生硬。
那個槽心的家庭情況決定,小景在這個時間完全無法獲得原本應該由家庭該給予的關心、引導、支持、幫助。
那他加倍補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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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七景照常過她的生活。
別人的父母都在幫藝考的孩子打聽各個院校的情報、招生狀態,甚至策劃前去學校考試時的酒店安排,而莫七景根本不指望那個家庭能給她這些幫助。
畢竟,母親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
本以為自己都放棄不切實際的藝考了,但她最近竟然開始斷斷續續收到一些紙質信件。
那些信件基本都是舞蹈招生相關的內容,全是她想了解但是由于社會經驗不足而了解得不夠全面的信息。她猜測,估計是她學過這麼多年舞,參加過一些比賽和演出,才會導致一些相關的機構給她發信件?就像垃圾群發廣告一樣?
一想起母親反對她藝考的態度那麼堅定,莫七景臉色不太好地把信件扔進垃圾桶。
而遠遠看著的江定只能無奈嘆一口氣。看來,還得繼續找她在意的信息她才行。
日歷一天天翻過,看著莫七景扔了一封又一封的信,江定仍舊繼續寄。
這天,莫七景照樣拆開一封信,展開信紙,里面整齊羅列著今年大部分舞蹈院校的報名時間、報名費及簡單介紹。
在遠處觀察的江定再次目睹莫七景冷臉把那封信扔進了垃圾桶。
劉杰催促道:“七景,再晚可沒有好電腦了!”
“知道了!”莫七景大步往劉杰那邊走去。
教室里的江定難免失望地遠遠看著那個垃圾簍。
突然,他聽到教室外面傳來劉杰的喊聲:“七景,你又回去干嘛?”
連續的腳步聲后,莫七景一邊跑回教室一邊答:“我忘了點東西!”
接而,江定看見那個紙簍中揉皺的紙張又被莫七景撿了出來。
莫七景像是在確認這張紙上的什麼信息,表情中透露著幾分驚喜。
白皙細長的手指劃過皺巴巴的紙張,上面好幾家學校都標注了去年的文化錄取分,竟然比她想象中的低很多,完全不是她以為的那麼高不可攀。
劉杰還在催促:“七景,快點!”
“知道了!”說著,莫七景又不自覺多看了手里的紙張幾眼,最終把那封信揣進兜里,才跟著劉杰離開。
江定擔憂了好些天的表情終于有所緩解,他遠遠看著那個揣著信離開的小小背影,唇角微微抿起。
嗯,看來下次可以再去幫她找找更詳細的考綱。
莫七景沒再扔過那些信件,幾乎每一封,她都認真看了。別的藝考生家長打聽來的消息,她好像也基本都收到了。
這些信件里的材料就像一顆顆誘人的果實,無不在暗示她,可以試試藝考,她并不是毫無希望的。
江定能看見莫七景開始去咨詢其他舞蹈藝考生,也能看見莫七景偶爾會在操場單杠邊練基本功。
這麼看,小景多多少少是動心了。
接下來,便是再推她一把,幫她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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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邊,同樣學舞蹈的女生驚訝地問莫七景:“什麼?你媽不幫你報班?那你得自己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