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睢沉緩慢推開門,引她進去。
饒過屏風,桌旁已經坐了一位身穿休閑西裝的男人,正自顧自地品茶。
見到賀睢沉身邊過分漂亮的女人,他放下茶杯,挑眉問:“這是嫂子?”
顧青霧紅唇動了動,正想說認錯人了。
賀睢沉已經氣定神閑走過去,骨節分明的手拉開了座椅,如同玩笑道:“你叫一聲試試,看她答不答應。”
好在那人沒聽賀睢沉的,他禮貌笑著起身,跟顧青霧打招呼:“你好,我是周亭流。”
經過介紹,顧青霧得知這位是法律圈鼎鼎大名的金牌律師,只要他愿意接手,就沒有贏不了的案子,與賀睢沉交情匪淺,倒是愿意分文不收幫這個忙。
顧青霧卻覺得該付的酬勞還是要的,畢竟不能讓人家白忙活一場。
她剛說完這話。
顧青霧跟賀睢沉的關系是真解釋不清了,兩人明明從來沒在一起過,結果倒好,愣是讓人誤會上了。見她話哽在喉嚨,周亭流卻略帶促狹地跟她沒完沒了的把話題往賀睢沉身上引。
不愧是好兄弟,三言兩語間,就把賀睢沉給賣了。
顧青霧從周亭流這邊得知,這個圈里就屬賀睢沉是最受女孩子歡迎的,原因很簡單,他出身顯赫又神秘低調,從未跟哪個有過情史,無可厚非成了最適合聯姻的豪門貴婿了。
所以他的行蹤都是備受關注的,無論是出席什麼場合,或者是乘坐什麼航班,免不了會艷遇上一兩個遞房卡的。
“——還有更刺激的。”
周亭流話里帶著幾分戲謔:“泗城的林家那位獨生女,當初為他逃婚,鬧得滿城風雨,苦苦哀求他跟她做三天情侶,只要達成心愿就心死接受家族聯姻,結果都沒換到睢沉的半片憐香惜玉,至今未嫁。”
顧青霧微微抬起眼睫,看向與她隔著一張椅子距離的賀睢沉。
賀睢沉也在看她,話卻是對周亭流:“妖言惑眾什麼,喝茶喝醉了?”
周亭流適可而止打住,不敢真的把這位給得罪狠了,怕事后被清算。
半個小時后。
這次聚會又來了不少人,很快包廂內就熱鬧起來。
顧青霧跟在座的都不熟,為了圖個清靜,也沒好奇誰。
安安靜靜地,去看傳統的雕花屏風,上頭還裝飾著手寫古文,古香古色的。
她正看得仔細,這時包廂內不知是誰說了句:“人來了。”
隨即屏風后,走出來一位身材高挑的明艷女人,身穿的紅色裙子,意外的是無論顏色還是款式,都跟她的極為相似。
可能是女人的天性使然,兩人都在同一時間發現對方的存在。
顧青霧眼睫都沒眨,精致的臉蛋表情異常平靜。
反倒是明艷的女人將她從頭到腳都打量了一番,目光毫不掩飾,直到旁邊有個年輕男人走過去:“是什麼的風,把林大小姐吹來了。”
“我剛好在酈城出差。”
林圓亭臉上表情冷淡,直接是朝賀睢沉那邊走去,又微微彎唇打招呼:“睢沉哥。”
見面就叫哥,想必關系很不一般。
顧青霧拿起杯子,剛抿了口,唇齒間酸得她皺起眉。
也不知道這杯水,是放了多少檸檬汁。
酸死她了!
反觀賀睢沉那邊對誰都是一副疏離的態度,他對林圓亭更沒什麼特別的,問了兩句林家老爺子。
林圓亭笑容燦爛,準備在旁邊的椅子落座。
賀睢沉骨節在桌沿輕叩,示意她換張椅子,這里有人了。
在詭異的安靜一秒,包廂內莫名地沒了說話聲。
偏偏賀睢沉跟沒察覺到似的,側目,凝視向了低頭喝水的顧青霧身上。
所有人循著他極淡的視線,忍不住探究又隱晦看過去
賀睢沉明明沒有在包廂內對顧青霧表現的太殷勤,仿佛間又什麼都讓人看明白了,難得他清心寡欲多年也有今天。
在場面快尷尬的時候。
還是周亭流出來圓場,似笑非笑地調侃了一句:“某人六根不凈啊。”
今晚在聚會上,顧青霧是唯一心無旁騖在認真吃東西的。
原本食欲不佳,卻因為給老師成功請到了周亭流幫忙,讓她面對滿桌的豐盛佳肴有了食欲。
顧青霧吃得半飽時,旁邊的碟子已經堆積了不少蟹殼。
賀睢沉見她用濕巾慢悠悠的擦拭干凈每一根纖細的手指,于是吩咐人去買了單。
他帶顧青霧先離開,包廂里聚的這群人還在繼續,緣橋私人會所外,司機早已經等候多時了。
等上了車,顧青霧不由地打了個噴嚏,許是今晚冷氣吹久了。
賀睢沉吩咐司機把溫度調高點,他長指解開西裝外套的紐扣,慢條斯理地脫下后,披在了女人纖瘦的肩膀處,嗓音低低淡淡:“還是這麼喜歡吃海鮮?”
顧青霧剛想不要他衣服,卻被問的分神。
沉默了兩秒,才幅度很小地點了一下頭,想到周亭流答應接老師案子的事,她假客氣道:“律師那事謝謝啊,改日等我有時間,請你吃海鮮大餐。”
賀睢沉卻聽出她聲音有點沙啞,也不知是吃多了螃蟹,還是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