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半年前,不止一次,話里話外暗示讓她嫁給同樣在娛樂圈當頂流的沈星渡。
顧青霧假裝聽不懂,而這次很明顯,是沈煜老謀深算,故意放任高層來打壓她的氣焰。
“霧霧。”沈煜見她板著精致的臉,像哄小孩一樣,將擱在旁邊的奢侈品購物袋放在茶幾上,裝模作樣的說:“這是給你帶的禮物……別生氣,你損失的資源公司都會雙倍補上。”
“代言就不必了,我要今年恒成娛樂投資的大制作電影或是主流電視劇,任選擇一部,必須是大女主戲份,不能被亂改劇本和刪減鏡頭。”
有事沈伯伯,沒事就一口一個沈總。
半響后,沈煜嗓音靜沉:“不過分。”
……
顧青霧明天還要商務活動,大晚上的也就沒有勞師動眾回公寓。
來到下榻的酒店,她在等電梯時,腳步一頓,將沒拆封的購物袋扔進了垃圾桶,這半點不含糊的動作就跟什麼扔垃圾似的。
三分鐘后。
顧青霧走進套房,第一件事就是拉窗簾,又將禮服裙脫下,走向浴室。
白色的浴缸旁邊是玻璃落地窗,往下俯瞰,可以看清外面的萬家燈火。她不急于從熱水里出來,兩條雪白纖細的手臂趴在邊緣,低著頭安靜地看夜景。
出神了很久。
耳邊不斷重復今晚在公司與沈煜說的話
顧青霧自幼就沒體會過什麼父愛,以前在顧家這種家教森嚴的地方,眾多堂兄弟姐妹都是被精心培養得循規蹈矩,唯獨她是個不服從管教的。
因為她那位生性風流的父親早就忘記有個女兒存在了,從來不會耐心地教導她。
都是她自學一派,腦袋瓜子里有自己的處事邏輯。
于是顧青霧成了小朋友口中的異類,沒爹媽管的,在無形中,大家都喜歡躲在背后笑話孤立她。比如逢年過節的時候,長輩會把小孩們聚集在一起玩耍,往往顧青霧都是搬個小板凳,格外漂亮的小臉蛋無表情地遠遠看著。
后來,所幸她還沒徹底長歪之前,在南鳴寺遇到了賀睢沉。
想到這個男人,顧青霧整個人都精神了,從浴缸里走出來,隨意扯過一條浴巾裹住自己。
自從她回泗城之后,兩人的世界就跟被分割成了兩半,再也沒有任何聯系。
手機上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送錯禮物的話題上。
顧青霧低垂著濃翹的眼睫,一個字一個字的去解讀賀睢沉的話,她不敢往深了想。
怕自作多情。就像駱原暗示提醒過她的:賀睢沉這樣的男人,只要想,很容易就可以跟他感興趣的女人發生點曖昧,處理的好,說出去只會是他眾多的紅顏知己之一。
*
次日,顧青霧的行程開始忙碌起來,飛往各個城市趕商務活動。
這種一日不停歇的高強度工作狀態,讓她腦子沒空想別的,畢竟忙完事情,時間已經到凌晨半夜了。偶爾有片刻休息,顧青霧都是待在酒店里看恒成娛樂那邊遞來的幾個劇本。
到了中午時分。
駱原手提著活動要穿的裙子過來,一走到客廳,就看到窗簾緊閉,不透半點光,而茶幾上還擺著散亂的厚厚劇本。
整理了下劇本,他對從浴室洗完澡出來的顧青霧說:“《平樂傳》這部劇的班底不錯,導演是電視劇圈一線的岳醉,最擅長拍這種宮斗題材,你要是有這個興趣,我晚上就給恒成娛樂那邊定下來,找個時間試初戲。”
顧青霧拿白毛巾擦拭著長發,也沒拖泥帶水:“可以。”
駱原又說:“蔣雪寧放著原東家的臺柱不當,解約的事鬧得腥風血雨也要簽過來,我看她哪里是為了資源待遇,是沖著小老板娘的位置來的。”
大概是先前被蔣雪寧的經紀人刺激到,駱原最近沒少私下,見縫就插針地笑話人家:“她剛簽到恒成娛樂,沈總反手就丟給你個大制作的資源,方葵的臉都要氣歪了吧。”
顧青霧沒興趣八卦這些,時間快來不及了,她拿起活動要穿的復古黑色絲絨長裙去換上,沒有濃妝艷抹的打扮,長發簡單的挽起,氣質卻十分的惹眼。
酒店樓下的商務保姆車來到后,駱原陪她一起離開套房。
在等電梯時,駱原突然想到,隨口問了句:“對了,你跟賀總最近還聯系嗎?”
顧青霧精致無比的臉蛋沒表情,也看似很隨口的來了一句:“賀總是誰?”
“……”
這話說的,仿佛她早忘記這號人物了。
下午出席活動的時間被舉辦方延長了半個多小時,到天色逐漸黑了才結束。
顧青霧全程跟同臺的男藝人沒什麼接觸,沒輪到她時,就坐在旁邊拿手機玩貪吃蛇的游戲,等活動結束,就一分鐘都不肯耽誤的準備回酒店。
而她接到周亭流的電話時,正好剛坐上保姆車。
這個時間段卡在了飯點上,而周亭流來到泗城是為了忙褚三硯的案子,顧青霧無論是從哪方面,都推托不了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人家。
仿佛就等著她這句了,周亭流在電話里說:“我訂好了餐廳,地址發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