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睢沉單膝半蹲在地上,將衣物取出來,忽然側眸,視線似笑非笑看向她。
顧青霧立刻將臉埋在膝蓋上,烏濃的長發順滑的披散在腰際,模樣不知多惹人疼,也引得他喉結微微滾動,薄唇勾起的弧度像是能感染氣氛,看上去異常和諧。
三分鐘后。
等男人腳步聲消失在衛生間,顧青霧才抬起腦袋,也不知想什麼,唇角笑個不停。
賀睢沉還在洗澡,以之前經驗之談,他有那個意思的時候,會洗很久。這時門鈴聲響起。顧青霧起身,把他擱在地上的西裝外套撿起披上,走過去開。
酒店走廊上站著的是嚴述,恭敬地給她遞上一份文件夾說:“有兩份合同需要賀總親筆簽名,麻煩顧小姐給他。”
顧青霧點點頭,抬眼見他欲言又止,啟唇問:“你想說什麼?”
嚴述笑:“賀家有個祖上的規矩,每年除夕夜身為家主都得在老宅陪一群長輩看場戲,最起碼也得喝杯茶再走……今年賀總破例了,怕是要被那群老家伙煩很久。”
說這話,只是想讓顧青霧知道,在這規矩大如天的家族祖訓面前,這個男人有多在意她。
嚴述不敢在越界,點到為止就好。
顧青霧怔片刻,胸口霎時涌上某種沖動的情緒,紅唇輕聲說:“嚴秘書。”
“能麻煩你……去便利店幫我買個東西嗎?”
嚴述問:“顧小姐需要什麼?”
顧青霧支支吾吾說不出口,問他拿手機,手指發涼的打出三個拼音字母:「BY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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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內。
嚴述快馬加鞭把拿東西買來了,這個點要找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不容易。
顧青霧接過關緊門,手心濕的像什麼似的,拿紙巾輕輕擦拭。
賀睢沉從浴室走出來,一身白襯衫西裝褲十分整潔,見她低頭站在茶幾前搗鼓著什麼,薄唇問:“不困了嗎?”
顧青霧有點心虛,被他聲音嚇一跳,往后退,將那小方塊硬盒藏在了抱枕下,眼睫毛眨呀眨:“我昨晚一直都再睡,不困了,你想睡了?”
也是,他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又大老遠坐車跑來,人又不是鐵打的,會感到疲倦吧。
顧青霧胡思亂想的,視線不小心掃到男人的西裝褲,想到什麼,又臉紅移開了。
賀睢沉明顯與她不在一個頻道上,邁步過來時,俯身彎腰,將沙發最大的靠枕扯開,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顧青霧心慌了下,忍不住側頭看,幸好不是她藏小方塊的那個靠枕。
片刻的分神,回過頭來時已經被賀睢沉壓在沙發上,嗓音混合著呼吸聲溫熱灑下額頭:“這樣躺著,你會舒服點。”
顧青霧睜大烏黑的眼睛,求知欲很強烈:“嗯?”
很快她就親身體驗到,為什麼躺著接吻會舒服點了。
這樣可以不費一絲力氣,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嘴唇,是如何含著她,溫柔的吻,循序漸進加深,直到唇舌將能到達的地方都走了一遍,深至喉嚨般,讓人極度缺氧。
賀睢沉最后將襯衫紐扣都松解了,單手壓在沙發上,空間不大,兩人擠著,也沒有到主臥的床去,反而讓顧青霧有種莫名的踏實感,仰著臉,輕輕吐氣在他下顎徘徊了會,輕聲叫他:“哥。”
被吻的太久,顧青霧的舌尖發麻,說話有些模糊不清:“我這些年經常會夢見在南鳴寺剛認識你那會……”
賀睢沉低下頭,遮擋了大部分落地窗外的光線,側臉輪廓俊美異常,指腹揉著她的唇:“嗯?”
顧青霧說一句話,他就以吻代指,去親她。
“你就像是墜入凡間的神明,滿身香火氣……高冷,不愛搭理寺廟里的小和尚,喜歡穿著白衣白褲安靜站在臺階下,眼神像是在漠視著眾生一樣……哥哥,每日你跪在佛祖前念經,在焚香繚繞中一滴汗都沒流,我還偷偷的觀察了好久,到現在才發現你也會流汗。”
與她親熱時,顧青霧手指伸到他襯衫下,悄然的游走,發現男人結實的背部也會覆上一層薄汗。在這刻,他不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反而自甘墮落成了蕓蕓眾生的凡夫俗子。
賀睢沉愛極了她那雙毫無保留傾慕之情的眼睛,像是只裝著他一人足矣。
薄唇不停歇的親吻著,長指摸索找到她指尖,嚴絲合縫扣上,吻的空隙里,低沉的嗓音清晰溢出:“霧霧……”
顧青霧心口燒熱的厲害,指尖下意識掐著他手背。
“以后跟哥哥好不好?”賀睢沉眼神對視上她,極為專注到沒有任何女人能輕易抵抗的了。
是會蠱惑人心的,顧青霧在這瞬間想到重逢以來他布局的一件件事,早已經不動聲色布下天羅地網,等著她點頭答應。
捫心自問,光是賀睢沉在除夕夜趕來找她這點,就足夠打動她封閉已久的心了。
顧青霧也知道跟他之間,關系不能再拖了。
即便是想拖,頂多年后新劇殺青,也該有個交代。
半響后,她將額頭緊緊抵在他胸膛前,心中情緒難以自控說:“哥,我想答應你……又有點不甘心就這樣輕易放過你了。”
七年前他在一夜之間從南鳴寺消失,整個寺廟里里外外仿佛沒了他生活過的任何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