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霧單方面宣布跟他結束這種幼稚的吵架,看了眼手機時間,拿起包準備離開公司。
沈星渡見她一副去約會的架勢,皺起眉頭說:“公司開會,你不參加了?”
“我跟沈煜打過招呼了,原哥替我去。”
顧青霧丟下這話,踩著細高跟離開休息室,她走進電梯那邊,指尖同時劃開手機,屏幕的聊天界面上,是賀睢沉十分鐘前發來的消息:
——「喜歡什麼顏色的床單?」
在酒店那晚,他是始終克制的,沒有真正做到最后一步。
但是他行為卻過火,對她的反應也了如指掌,深知怎麼把男女之間的事做到極致
后來,賀睢沉動作溫柔的抱她去浴室,輕輕放在溫熱的水里,然后用嘴唇碰了碰她茫然睜大的眼睛,嗓音低啞磁性到磨人的心尖:“回泗城后,來我私人別墅住一夜。”
顧青霧心跳忽然加速,又無聲點頭。
賀睢沉手臂摟她到懷里,俯首在耳廓低低的問:“喜歡什麼顏色的床單?”
床單的顏色讓顧青霧想了很久,指尖點呀點的,還沒回復。
電梯叮的聲音響起,抵達了負一樓的地下車庫,她先走出去,細高跟踩在冰涼地上沒幾聲,看到不遠處停駛著一輛黑色低調的豪車,有位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站在旁邊,見到她,很恭敬欠身說:“顧小姐,請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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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泗城市中心的一家私人會所里,二樓都被貴客包場,無人能上樓梯打擾。
在包廂里,顧青霧初次見到賀睢沉的親姑姑,年紀看上去四十多歲了,保養的很好,將一身絳紫色旗袍穿的很優雅端莊,化著精致的淡妝,周身氣質無不顯露出她高人一等的顯赫出身。
“坐吧孩子。”
賀語柳微笑時格外平易近人,眼角彎起時才能看見細紋。
賀家人的眉眼都相似,這讓顧青霧心生幾許好感,找了張椅子落坐。
賀語柳先為她介紹這家私人會所的招牌菜,細細問了有什麼忌口,在禮數上挑不出半點錯來,好似找她過來,就是為了一起吃個便飯的。
直到看顧青霧安靜放下筷子,抬起頭,正看到賀語柳看了她很長時間。
半響后,賀語柳先笑道:“瞧我是看你看迷了眼,長得真好。”
顧青霧隱約猜到先前都是在鋪墊,現在要步入正題了,聲音平靜順勢問:“賀女士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賀語柳就喜歡跟聰明直白的女孩交流,不像喻思情,當初跟她死勁的端著明白裝糊涂,好言好語相勸都沒有。頓了幾秒時間后,開門見山說:“我知道你是酈城顧家的女兒。”
顧青霧見狀,就明白賀語柳是做了背景調查。
恐怕接下來的話,每一個字都不是她愛聽的。
賀語柳說起話來,聲音柔和婉轉:“你是顧氏家族四房的獨女,自幼在家不受寵,為了進娛樂圈跟長輩鬧翻了,這些年從上大學開始就沒有回去過一次,算是與顧家一脈斷盡了關系。”
顧青霧有些玩味的笑,干凈的指尖玩轉著茶杯:“所以呢?”
賀語柳視線落在她那張漂亮不像話的臉上,怪不得連賀睢沉都動了凡心,片刻后,她將一本花名冊放在桌上,緩緩遞給了顧青霧。
“我這輩子守著這顧家終身未嫁,沒有兒女緣……如今倒覺得與你也是有緣了。”
顧青霧低垂眼睫,慢悠悠翻著花名冊,上面登記著泗城豪門到了適婚年紀的公子哥,要什麼類型,都應有盡有,詳細資料齊全到連情史都備注的明白。
賀語柳緩緩往下說:“不如我認你做干女兒,有賀家撐腰,這滿城公子哥都任你挑選,我相信睢沉也會很疼愛小堂妹的。”
顧青霧指尖一頓,抬頭對視上賀語柳的眼神。
“你想讓我成為賀睢沉的小堂妹?”
賀語柳說話很和氣,卻透著股骨子里的強勢:“顧小姐,在整個豪門里,能跟賀家沾親帶故點關系的,都是別人夢寐以求的。做我唯一的干女兒,總比沒名沒分待在外頭的好。”
她自認為沒有薄待了顧青霧,至少是保全了彼此的利益,是雙贏的事。
顧青霧將花名冊扔在桌上,氣氛不如先前和諧,唇邊的笑容是清冷的:“怕是遲了。”
賀語柳搖搖頭:“只要你點頭,不遲。”
“賀女士不如回去問問賀睢沉,他想不想要個小堂妹?”
“顧小姐,你不可能成為睢沉的妻子,賀家已經為他挑選好了合適的聯姻名媛,你何必有臺階不下呢?”
賀語柳語氣依舊用心良苦般,耐心的勸她別執迷不悟:“你這樣容貌過人的女孩,性格太倔強的話,反而會誤傷自己。”
顧青霧見都無法說服彼此,也不浪費時間。
她性格演不出那種求長輩別棒打鴛鴦的可憐戲碼。
起身拉開椅子,正要說話時,賀語柳早就看透一切,慢悠悠抿了口茶,拋出最后的籌碼道:“賀家有祖訓,世代不與延陵顧姓的子女通婚。顧小姐,聽我句勸,整個賀家沒有一個長輩會接受你進門的。”
顧青霧略停頓,眼眸滑過一絲訝異情緒,低頭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