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回憶中想,那個至親,應該就是當年出車禍的賀云漸吧。
外界之前傳言賀云漸出事后,就終于輪到賀睢沉這樣冷情冷性的二公子上位。
暗有所指,其中必有隱情。
可是誰又知道,賀睢沉內心比誰都柔軟,他重視身邊的人,就會傾盡所有去對待。
顧青霧覺得自己就像是發現了個寶藏,在無人發覺到時,就想著變成私有物。她對賀睢沉精神上的依賴感太強了,從這段時間逐漸意識到這點,只要有他在家,真是百般念著。
比當年在南鳴寺更甚,這讓顧青霧清晰地意識到,又擺脫不了這種處境了。
她腳步極輕走到賀睢沉的背后,透過暖黃的燈光,看到他在設計稿上涂涂改改,很快裙子的輪廓就浮現在了白紙之上。
顧青霧表情有點意外,伸手去抱他:“你連這個都會?”
賀睢沉將草稿擱在一旁,視線跟著望去,發現已經有一疊厚厚的了,都是廢掉的。見她趴在耳邊問,薄唇似笑非笑道:“學這個倒也不難。”
這幾日他閑暇在家,像是給她整理裙裝,整理出了心得來。
顧青霧知道賀睢沉學什麼都快,有時候腦子太好用的男人即便是一無所有,也能用自身魅力折服女人。
賀睢沉眼底浮笑,抬起長指描繪她勾起的唇角,低聲說:“就怕我設計出的……你不會穿。”
又不是什麼透明衣服,怎麼不會穿?
顧青霧眨眨眼,嘴巴跟抹了蜜似的,鼓勵著他說:“只要是哥哥親手設計的,什麼裙子我都會穿。”
賀睢沉有她這句話還不夠,將抽屜里的手機拿出來,調成了錄音的模式。
“當個證據。”
顧青霧一時茫然,轉念想,要拒絕的話,怕會打擊到他的男人自尊心。
半響后,拉長尾音說:“好吧。”
她將方才的話都重復了一遍,還加詞,將賀睢沉夸成了全天下最好的男人,把數十秒的話,說到了三分鐘才結束。
聲線聽起來很乖,讓賀睢沉心底滋生出了念想,他想做點什麼,將手機收回抽屜,抱起她,放在那一堆手稿的書桌上。
顧青霧指尖下意識抓住他的手臂袖口,纖細后背是貼著桌面的,小聲嘟囔:“好端端的……干嘛呀。”
賀睢沉手掌往下,去解開了長褲的腰帶,往她松垮的男士襯衫貼近。
“乖一點,叫聲哥哥聽。”
同居以來,他似乎在這事上顯得越發隨心所欲,加上公寓沒有旁人,不像以前別墅會有秘書和保鏢偶爾在場,兩人只能關起門時才親近。
顧青霧發現經常聊著天,正開心笑的時候。
也不知惹到了男人的哪根筋,無論是在餐廳,還是陽臺以及廚房里,他來了興致,就變著法子哄她配合,不會糾纏很久,有時稍微弄下,就繼續手頭上的事情。
這讓顧青霧生出了某種錯覺,成年男女的同居生活,只是為了更方便做這個而已。
她多半時候都不會拒絕賀睢沉,只有快斷氣了,才會軟趴趴在桌前,纖細的眼睫毛彎出了一層扇形,聲音是細啞的,對男人說:“不許在我鎖骨、后脖和腿彎留下淤青,會被原哥說的。”
上回就差點兒露陷,在大庭廣眾下,她耳根子后有一道淺淺紅色的齒痕,誰都沒有注意到。
最后還是主辦方安排的化妝師,委婉地提醒她耳朵要不要涂點粉,把頭發都散下來。
顧青霧當時尷尬的要死,還要裝出一副見過大世面的模樣。
從那次差點翻車后,駱原就三天兩頭要叮囑她回去說說賀睢沉,別在打眼的地方留痕跡。
顧青霧如今都不讓賀睢沉咬她身上了,眼角沒完沒了的落著淚,被他溫柔的吻去,想去咬,被她哼唧唧的尾音勾得失去理智,重重的,沖破一切枷鎖。
……
接下來一段時間,顧青霧又繼續忙碌起來,偶爾趕完通告時已經半夜三點,無法在趕回公寓,只能就近選個酒店入住。
她為了賺錢養家,不得不把賀睢沉丟在家里守空房。
那種愧疚感不言而喻,只能瘋狂在網上給賀睢沉買禮物,用物質來彌補對他的虧欠,以至于次數多了,連小區的保安亭大爺都知道,某某棟的顧小姐養了一個不務正業的小白臉。
而且這個小白臉花錢如流水,天天網上購物,送快遞的都要跑好幾趟。
賀睢沉每天的生活,添加了一項拆快遞,都是他的用品,細到連襪子都有。
賀睢沉把快遞拆完,都一一歸類,顯然是樂之不疲。
周亭流說:“大家聚會喊了你幾次都不去,怎麼?還真隱退做家庭煮夫了?”
賀睢沉面色如常,語調平平回了句:“我如今不適合去那種地方,消費不起。”
周亭流勾了下嘴角:“裝什麼大尾巴狼呢,顧青霧知道自己每天雇傭的保姆身價千億起步麼?”
誰知,賀睢沉下一秒給了他個真相:“都匿名捐給慈善了。”
他是個心思縝密到近乎變態的男人,要裝,就動真格讓自己身無分文,即便是顧青霧有所察覺要查他名下的資產,都能眼不眨讓她查個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