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爺子和江既白是站同個陣營的,怕江點螢一腔熱情被辜負,都不太滿意兩人之間的事。先前沒鬧到長輩面前,也就當不知道這回事。
如今程殊登門拜訪,老爺子態度模擬兩可地勸退他。
江點螢經過那晚,急性子也歇了下來,知道父親和親弟弟都是為了自己終身大事著想。她沒再跟程殊糾纏不清,而是等著看他會努力做出什麼表現。
倘若程殊不能讓江家人對他改觀,她苦苦支撐又有什麼意思呢?
「青霧寶貝……我挺羨慕像賀睢沉這樣的男人,對你從一而終又癡情,情愿公然違背祖訓,都要離開賀家跟你私奔。而程殊要是能為了我,讓江家人對這段感情改觀,這輩子真的就是他了。」
江點螢等的時間久了,就會怕跟程殊是走不到頭的。
她最近瘋狂地用工作麻木自己的神經,不敢去想,只能苦中作樂,對顧青霧說:「我就等你回來,要好好沾一下新娘子的喜氣。」
顧青霧這周就會回來,發語音跟她約好時間。
樓梯那邊傳來腳步聲,她沒繼續玩手機,轉頭看賀睢沉在樓下簡單洗完澡,穿著一條長褲就回樓上。顧青霧伸腰將照明的臺燈關了,一把拉下窗臺,很有默契地跟男人滾到了小床的被子里。
燈關了后。
顧青霧不知是恍惚帶來的錯覺,還是聽到了,隱約有腳步聲在窗臺下走動。
她要仔細聽時,又什麼動靜都沒了。
很快賀睢沉十分熟練地將把被子拉過頭頂,任何聲音都悶在了里面。
夜色濃郁到最深處時分,家家戶戶都熄燈歇息,而顧青霧忽然覺得很餓,纏著賀睢沉起來,要去吃路邊攤的燒烤,她就是有了胃口,想吃點辣的。
兩人撿起地板上的衣服穿好,臨時出門,在深巷外的街道找了一家還在營業的。
怕被人群擠到,賀睢沉挑了個靠溪邊的位置,夜間風景不錯,連流水都分外清透明澈。而店老板忙著不停,點菜的活兒,都是客人自己上前報個數的。
顧青霧去點完菜就回來,坐在塑料凳子上,給他開了罐啤酒:“喝嗎?”
許是剛被男人狠狠疼過,她精致的臉蛋紅暈尚在,輕輕眨動的眼睛格外漂亮。別說遞來的是啤酒,哪怕是一杯毒酒,都能輕易蠱惑男人喝下。
賀睢沉接過啤酒,只分給她一小口:“別喝醉了。”
顧青霧移著凳子往他身邊挨,輕歪著腦袋,笑著咬字說:“喝醉了,哥哥不是更好胡作非為?”
賀睢沉抿了下口感一般的酒液,眼神極深掃過來。
顧青霧指尖拿起花生米吃,笑的很開心,又去喂他。
喂了幾粒花生米后,她聲音輕輕的飄散在風里:“我訂了三天后的機票……哥哥,公司給我接了一部電影,沖獎去的。”
她這次休假時間太長,公司高層已經催了不止一次。
顧青霧每次都裝死,而這次是得回去拍電影,她再怎麼喜歡這里,也得回去好好營業。
賀睢沉在沉默幾秒,眼底靜靜流淌著暖意:“拍電影之前,有空去領個證嗎?”
“你翻黃歷選時間吧。”
顧青霧坐在這充滿人間煙火味的地方,三言兩語,就把自己終身大事定了。
這時,店老板那邊忙完,親自端了好幾盤的蒜蓉生蠔上桌:“剩下還有七十個很快就烤好,請慢用。”
顧青霧倏地挺直了背,那雙笑得彎成了月牙眼睛愣怔住了,開口問:“什麼七十個?”
店老板:“小姑娘,剛才你不是點了一百個生蠔嗎?”
顧青霧就跟失憶似的,看了半響店老板無比篤定的眼神,一時間不知該怎麼接話。
剩下七十個已經在烤了,推掉是不太可能。
顧青霧等店老板走后,略心虛地看向惜字如金的賀睢沉:“哥哥,我是想點十個生蠔給你吃的……你信嗎?”
賀睢沉細品她話里意思,似笑非笑反問:“今晚沒讓你爽個夠嗎?”
“……”
一百個蒜蓉生蠔都上桌,色香味俱全,店老板看她是大客戶,還免費贈送了兩瓶冰鎮啤酒。
浪費糧食是可恥的,賀睢沉卷起雪白的袖子,認命替她收拾爛攤子,不緊不慢地將這些生蠔解決掉,他吃東西很優雅緩慢,不似一些男人很粗糙,讓顧青霧看了想拍下來。
然而,已經有人快先一步咔嚓給拍了。
顧青霧眼睛被什麼閃了下,好死不活地微微轉過臉,跟隔壁桌的一個用衣服擋住攝像機的年輕男人對視個正著。
“……翻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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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飛往泗城航班的頭等艙里,閑人免進,除了顧青霧和賀睢沉外,周圍戰戰栗栗坐著的,便是一直都在跟拍她私生活的十家媒體娛記們。
打死他們都想不到,來的時候好好的。
回去的時候,是全程近距離跟著顧青霧身后。
在沒降落前,顧青霧慵懶地靠在椅背上,很有興趣地翻看著攝像機里的素材,都是她的日常,翻了一會兒,就翻到了跟賀睢沉在山里涼亭接吻的視頻,以及兩人在深巷里壁咚,和不經意間偷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