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睢沉給顧青霧留了一碗,像是感應到了她的視線,緩緩抬起頭。
顧青霧自動尋了過來,伸手勾住他腰:“賣相不錯。”
賀睢沉喂她吃,溫柔低聲道:“給你準備的,別人都是沾了你的福。”
摻和著桂花濃郁味的湯圓,咬下去甜滋滋的,顧青霧把那半口喂給他,舌尖悄然地滑過男人的唇齒間,轉瞬離開,精致的臉蛋在燈光下格外漂亮:“哥哥,這樣才是團團圓圓。”
賀睢沉長指還捧著瓷碗,眼底有情緒翻滾,卻很克制沒吻過去。
“想不想玩煙花?”
“嗯?”
……
賀睢沉喂她吃完湯圓,牽著手走到外面掛滿紅燈籠的庭院,管家不知何時準備了一些煙花,正分給這些小一輩的孩子,火星被點燃,還沒散盡的白煙像是絲綢,—縷縷地飄浮在濃墨夜色里。
賀睢沉也點了根愛心型的給她拿著玩,兩人站在門廊下,很快上方就綻放起了盛大的煙花。
顧青霧抬頭看,漆黑明亮的眼眸里倒映著一片煙火,笑著轉過頭時,發現賀睢沉卻在看她,瞳孔倒影的是她模樣,透出不加掩飾的深情。
靜靜的對視著,庭院里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二十六朵煙花。”
賀睢沉抬起手臂將她圈在懷里,低下頭時,顧青霧的耳廓有時重時輕的熱息灑來:“二十六朵煙花,一朵代表一歲,又是一年了,我的青霧要歲歲平安。”
顧青霧眼睫輕抖了下,將額頭埋在他的肩窩,什麼都沒說,又像是什麼都說了。
她記事起在家中,每逢過年過節都是孤獨的,后來進了娛樂圈,這份孤獨感是刻在了她的骨髓里,剔除不掉的,越長大就越漠視不了它的存在。
只能假裝不在意,把除夕夜當成普通的日子度過。
顧青霧微微呼吸,調整好了情緒,才出聲說:“新年禮物,只有二十六朵煙花嗎?”
賀睢沉笑而不語,當天守歲的夜里,顧青霧很快就在枕頭下方,發現了二十六張壓歲紅包,她車開看,從一歲到二十六歲都補上,每張紅包里有張兌現愿望的卡片,是賀睢沉親筆手寫。
顧青霧拿著這些壓歲紅包,原以為只有這些了,誰知去洗澡換衣服時,發現衣帽間被重新布置了,玻璃柜內掛滿了沒拆標簽的高奢禮服裙,還有專門請老裁縫訂制的私服,珠寶首飾更不用說,擺滿了整面墻的抽屜。
賀睢沉這是不僅成本地,把她寵成了他手掌心的小公主。
到后半夜,外面開始下雪。
雪花被風刮到玻璃窗上,沿著微微敞開的縫隙,飄了進來少許。
顧青霧要看庭院的雪景,不讓關嚴實,與賀睢沉一起裹著棉被,她無困倦,在暗黃的燈影下,悄然地跟著他溫存,過了許久,終于將濃翹的眼睫合上,依偎在旁邊睡著了。
賀睢沉將那扇窗終于閉上,挑著一盞微弱的燈,仔細看她熟睡的臉蛋,半響后,剛熄了燈,顧青霧就纏了上來,迷迷糊糊間抱他的腰身,唇齒間嘟噥著:“哥哥。”
傾身繼續聽,聽她說夢話:“好想你……”
“我在這,安心睡。”
半響后,賀睢沉將她被子上的小手握在掌心里,輕輕捏了捏。
-
初三的一早,賀睢沉應付完賀家的繁雜瑣事后,就帶她前往了酈城。
兩人的行程保密,沒讓秘書跟著,抵達后,先找家酒店入住,今年春節微博熱搜罕見沒有顧青霧的身影,她整個人就像是神隱了般,在各家紅毯和通告都找不到身影。
跟罕見的是,媒體娛記們沒有捕風捉影出來放料,一個個安靜如雞。
外界不知的內情里,顧青霧從除夕夜起就在娛記群里散財,還給各大媒體老板送了個封口費。
她沒有營業期間,不想上熱搜,只想清凈休假。
在酈城酒店暫住一晚,第二天顧青霧就帶賀睢沉去拜訪顧家了,她沒事先告訴顧文翰,此刻車子就停駛在顧家別墅旁邊的街道上,她坐在副駕,翻了下包,發現出門前忘記把感冒藥帶來了。
“我去旁邊藥店給你買藥。”
昨晚套房空調溫度開低了,賀睢沉又非得跟她擠一床被子,顧青霧沒感冒,醒來時被子大部分都裹在身上,反倒是他醒來時有點低燒。
賀睢沉來不及拒絕,她已經推開車門,踩著細高跟一路走到對面去。
春節街上顯得冷清空曠,墨色玻璃的車窗還沒升上去,叩叩兩下,見到顧文翰站在外面,穿著御寒的羊絨面料西裝,藏藍色襯得他那張中年未老的臉龐極斯文白凈,仔細一看,顧青霧容貌上的那股無辜感覺,其實是遺傳了自己親生父親。
“好巧啊,賀總是到酈城出差?”
顧文翰就出個門,沒想到拐彎便撞見了賀睢沉,起先還以為是看花眼了呢,走近了,才發現是他,瞬間笑容擠了出來,很熱情地作出邀請:“來了酈城就是客……上我家喝一杯熱茶?”
賀睢沉斟酌著,帶著三分含蓄語調:“會不會太打擾了。”
“賀總見外了。”
……
在顧文翰十二分的邀請下,賀睢沉只好勉為其難地跟他到顧家喝杯熱茶,比起其他豪門,顧家居住的地方并不是很奢華,像是舊居,選址也是偏離市中心地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