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再不等我,我就跪下來求你,你不要不識抬舉。
衛澧身上忽然掛著件軟綿綿的小東西,他臉垮下來,“趙羲姮,你真不矜持。”
趙羲姮又重復了哭了兩遍自己害怕。
衛澧沒說話,手臂卻突然橫在趙羲姮腰間,把人整個提起來了,趙羲姮一驚,連忙掛在他脖子上。
王府分為內院和外院,內院外院中又分為上院和下院。
衛澧并沒帶她去內院,反倒是帶她去了外院的下院。
下院一般都是男性奴仆的住所,趙羲姮以為他在刻意折辱自己。
兩個人停在一件屋子前,衛澧露出蒼白手腕上的一截紅繩,繩子上掛著鑰匙,他將門打開。
趙羲姮看得直皺眉,屋子里是藏了什麼寶貝?衛澧還得隨身帶著鑰匙 ?
冷,房間里真冷。
衛澧順手點了蠟,趙羲姮才看清房間到底是什麼樣兒的。
屋子不大也不豪華,甚至連簡陋都稱不上,只勉勉強強能住人。
屋子里堆著半新不舊的家具,雖然簡陋,但十分干凈整潔。
她看著衛澧輕車熟路地坐在胡床上,忽然問他,“這是你的住所?當初鎮北王給你安排的?”
“有意見?”衛澧又點了幾支蠟燭,房子徹底亮堂起來。
“不敢。”
趙羲姮皺眉,心道衛澧不是鎮北王的義子嗎?就安排住在這種地方?從住所上看,這不像是對待愛重的義子,像是隨手打發個下人奴仆。
不過衛澧也是很奇怪,不是已經奪得整個平州了嗎?做什麼還要委屈巴巴擠在這間小屋子里?就這小破房子,他看起來還挺寶貝。
“那我今晚住哪兒……呀?”趙羲姮覺得直接這麼問實在太生硬,所以后面弱弱加了個呀,顯得軟一點。
衛澧才將頭抬起來,似笑非笑看著她。
“你就隨便找間房間住呀。”
小娘子這麼說話顯得可愛,他一個大男人這麼說話就不對勁兒了。
趙羲姮撇撇嘴,衛澧那個“呀”字嘲諷意味都快溢破天際了。
“我害怕呀。”
“關我什麼事呀,找你那個侍女陪你去呀。”
兩個人呀來呀去。
“別的房間已經兩個月沒收拾了,趙羲姮,你自己把你那個侍女放走的。”衛澧沉沉看著她。“這兒沒人伺候你,沒人給你燒水燒爐子,也沒人給你收拾房間……”
“不讓她走能怎麼著?心都不在我這兒了,只留下個身體有什麼用?”
趙羲姮陡然想起自己跟衛澧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那副說不清道不明的表情。她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這日子該怎麼過。
冷,沒人給她燒爐子,她自己也不會;餓,沒人給她做飯,她自己也不會做飯。
衛澧他媳婦呢?
衛澧他姬妾呢?
衛澧他仆人呢?
她難不成就要在這間小破屋里跟衛澧大眼瞪小眼?這條件還不如在郡守府呢!
別人奪權都是為了權勢美人,享受生活,衛澧奪權還苦哈哈的,他到底是為了啥?
“主公。”她湊過去,“主公你不是問我想要什麼樣兒的住處來著嗎?我沒那麼多要求了,我就想要個暖和點兒的,不滲人點兒的。”
趙羲姮用殷切目光看著他。
“那你看我現在是能給你變出來個咋地?”衛澧譏諷她。
房頂的瓦忽然被踩的嘩啦啦作響,上頭掉下來幾個蒙面黑衣人,各個手持利劍。
衛澧頭也不抬眼也不睜,明擺著沒把幾人放在眼里。
趙羲姮連忙竄到衛澧身后躲好。
第22章
這次前來刺殺的顯然十分訓練有素,話不多說便提刀沖著衛澧與趙羲姮來。
衛澧順勢將她護在身后。
天地可鑒,衛澧對刺客的淡漠是有底氣的,就例如他現在一刀抹了兩人的脖子,然后看了眼漏風的屋頂,月明星稀,寒風瑟瑟,于是又將人拖出去,把尸首砍成了好幾截。
屋子里滿是鮮血,又上下漏風,眼見著這間房子也沒法兒住人了。
趙羲姮像個小尾巴一樣牽著他的衣角跟在身后。
衛澧看她一眼,就著雪水洗了把手,低著頭,把嘴角不自覺勾起的笑壓下去,沒說話。
“主公你是不是太冷了。”趙羲姮諂媚地圍上去,把手貼在他耳朵上,“給你暖暖。”
衛澧那厚臉皮,冷天趕路臉色都不變,現在耳朵都凍紅了。
“滾開。”
衛澧耳朵又紅了幾度。
趙羲姮搓搓手,衛澧這耳朵,怎麼越捂還越紅了?
她知道衛澧能打,但沒想到他那麼能打,解決兩個人甚至只用一招。
雖然衛澧仇人多,但他殺傷力大啊!跟他在一起安全!
照衛澧這種拉仇恨的程度來說,她甚至有些怕半夜冒出殺手來把她殺了,畢竟殺人尋仇就得殺全家,雖然她不是衛澧的家人,但宅子里活人就他倆,那些刺客可不會仔細思考她到底跟衛澧什麼是什麼關系。
宅子空蕩蕩又陰森,好歹剛才衛澧剛才沒把她扔出去當靶子。
衛澧洗干凈了手上的血,問她,“害怕嗎?”
趙羲姮搖搖頭。
衛澧看著她通紅的眼眶和發紅的鼻尖,那樣嬌怯的模樣,抹了一把她的眼睛,“別哭了,瞧你那點兒出息,我在呢,能讓你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