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若江凝滯了一會兒,立馬走人了。
因為衛澧這幾個月實在是太勤快了,發憤圖強的簡直和往常判若兩人,陳若江這次不覺得是衛澧不對勁兒,他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自己太沉不住氣,太不經事兒了。
終于一片清凈,衛澧捏了捏眉心,回想起蓋子上驚鴻一瞥的內容,從脖子紅到臉。
他手有點兒不聽使喚,罵了自己好幾句。
瞅你點兒出息,看都不敢看,還想做呢?
慫批!
蓋子又自動闔上了,他一鼓作氣將蓋子掀開,但一瞬間同時也閉上了眼睛。
過來一會兒,額頭上憋出細汗了,他才低頭,睜開一只眼睛去看。
蓋子上描畫著兩個人,一男一女,女子衣衫半解,被摟抱在懷里,兩個人嘴對著嘴。
“嗡……”衛澧腦子里全是這個聲音。耳尖紅的能滴出血。
他感覺自己吐出的空氣都是灼熱的。
摸了摸人中,還好,沒出血。
衛澧,你今年十九了,還是二十了,可以的,你沒問題。
他咽了咽口水,繼續往下看。
嗯……
好像沒什麼實質性內容了,就倆人抱著親,他對著燭火使勁看了看,試圖尋找點兒細節的蛛絲馬跡。
好像那男的手往哪兒放!
腰上,還有……還有前面不可描述那處……
衛澧咬了咬下嘴唇。
趙羲姮前面,好像,沒太有吧……
可能是沒太有,他沒仔細看。
然后呢?
他撥弄著這只盒子,試圖找出下一幀,但很遺憾的是,這好像就是唯一的一幀。
他,衛澧,花了一塊兒金子,就買回來一幅摸摸親親的,沒有實質性進展的東西。
衛澧憤憤將盒子一砸,坐在椅子上冷靜了一會兒。
過了一會兒,他把盒子又撿起來,看了兩遍。
也不是沒有收獲,至少會了一點點,下次趙羲姮撲過來,他能摁著她的頭不往回縮了,這錢花的也挺值的。
衛澧不知道,市面上一本粗糙的春宮圖只需要兩文錢。而一塊金子能買一本精裝,細節精良到頭發絲兒,甚至還帶三十六種姿勢的一冊。
衛澧轉了兩圈兒,在書房里找了匣子,把這東西鎖進去,才走出兩步,折回來,找了個更大的匣子,套著里頭的匣子又鎖了起來。
他捏著鑰匙,往窗邊兒的松樹下一扔。
好了,現在誰也打不開了,他看過后記在腦子里就行。
衛澧往外頭一站,心情冷靜下來,想起陳若江剛才找他,說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稟報。
現在人已經滾了,他想聽也聽不見了,干脆明天再說吧。
他剛學會了怎麼這樣那樣的第一步,需要冷靜一下。
趙羲姮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對著鏡子照了照,戴耳墜應該挺好看的吧,畢竟她還挺好看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嗯,滿意。
應該是一個冬天沒出屋子捂了的原因,所以更白了幾分,白的晶瑩剔透,吹彈可破,她自己看著都喜歡,恨自己不是個男的。
嘖嘖嘖,衛澧跟她一起生活了好幾個月,每天都睡在一起,看著她也沒點兒反應。
可能他就是不行?
不行挺好的,她清凈。
趙羲姮余光瞥到桌上的唇脂盒子,是衛澧買回來給她賠償的。
她打開看了看。
不看還好,看完了她心里直罵衛澧敗家子兒。
你買什麼色不好?買這種色!
除了收藏價值,這種顏色幾乎一無是處。
粉的死亡,粉的埋汰,粉的讓人鬧心……
她閉起眼睛,捏了捏眉心。
別生氣,花的也不是你的錢,該心疼的是衛澧。
趙羲姮把目光從敗家的口脂再移回鏡子里,還是看自己吧,自己好看,看著順心,看著高興,看著就能多吃一碗飯!
衛澧自院子外頭回來,守門的侍衛同他問好,衛澧目不斜視繼續走。
臨了退回來兩步,“夫人今天還是沒想出院子?”
一個冬天了,趙羲姮愣是一步都沒踏出院子過,衛澧還等著跟她說,“死心吧,你這輩子都不能走出這個院子半步。”這句話。
侍衛搖搖頭,頗為不解,主公不讓夫人出院子,但是每天又要問一遍夫人今天有沒有想出院子,甚至語氣還有點兒期待,這簡直就是自相矛盾。
主公到底是想不想讓夫人出院子?
衛澧舌尖掃過虎牙,目光深邃。
趙羲姮冬天不想出門有情可原,天冷,她屬貓的,有個熱乎地方就不想挪窩了,但春天了,白天那多暖和?
怎麼還能不想出門呢?
他抬腳進去,見到趙羲姮還坐在鏡子前面。
回來送口脂的時候,他記得趙羲姮就已經坐在鏡子前面了,這都快過去一個時辰了,她怎麼還坐在鏡子前頭?
衛澧湊過去,也照了眼鏡子,“里頭有啥好看的?你看半天?”
趙羲姮嘖了一聲,揚起小下巴,“我啊。”
衛澧捏著她的臉,朝自己方向轉過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趙羲姮很驕傲的給他大方打量。
他目光落到趙羲姮唇上,瑩潤飽滿,甜美的粉紅色。
喉結動了動,那春宮圖躍然于腦海上。
是……是那麼親的吧……
但,但沒全學會,光親不行吧……
目光黏在趙羲姮唇上,越發挪不開了,她眼睛好看,鼻子好看,睫毛好看,嘴唇好看,眉毛也好看,臉蛋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