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此刻語速極快,像是在躲避什麼。
臨了出門前,最后望了一眼那箱子的位置。
直到回去的時候,衛澧臉上余溫也未退,趙羲姮剛篩選完要種的種子,正在給拼命掙扎的狗蛋兒穿新衣服,看見他回來,有點驚訝,“這麼快就好了?”
衛澧沒吱聲,只是拉開床頭抽屜,將一串鑰匙扔進去,深深看了一眼她后轉身走了。
夜深下來的時候,衛澧又去了庫房,進去時兩手空空,出來時依舊兩手空空,倒是讓守門的士卒覺得奇怪。
趙羲姮聽衛澧的人傳信來說,主公今晚不回來睡了,睡在書房。
她摸了摸燒得熱乎的火炕,也沒覺得奇怪。
衛澧睡得都上火了,去書房睡兩天涼快涼快下下火也正常,他走了也挺好,自己晚上睡覺的地方就變大了。
“既然書房都睡了,囑咐主公晚上睡不著就多看看書吧。”趙羲姮點點頭,把人打發下去。
衛澧此刻正如趙羲姮所說的,睡不著覺在徹夜苦讀,他難得有這麼上心讀書的時候。
手中的書是晉陽皇宮內造,裝潢精美,文字清晰,其中圖畫更是生動豐富,讀起來趣味盎然,就連他這種一見字就犯暈的人都愛不釋手。
一回生二回熟,衛澧現如今已經沒有了第一次時候的激惱,除卻臉還是有些發紅發熱。
第一次正正經經接觸這樣的書籍,令他受益匪淺。
一想到趙羲姮箱子里還有十三本這樣的書,衛澧心下竟有些稍安。
不過也不知道她都看過了沒有。
如果她沒看過的話,可以……
衛澧舌尖下意識掃了掃虎牙,上頭的瘡碰到牙齒,疼的他一點兒別的心思都沒了。
衛澧接連幾天攻讀書本,趙羲姮忙著培育她的人參,兩個人都忘了,趙明瑾的使臣已經在驛站住了兩天了。
謝青郁在驛站中修整的兩天,一直不曾聽衛澧對他進行傳召,他倒是還好說,甚至巴不得能拖一日是一日,但副使是趙明瑾派來盯梢的,對此深感不滿,催促謝青郁再三請求拜見。
聽人傳信的時候,衛澧正同趙羲姮在吃晌飯。
他連夜攻讀書籍,大抵是熬夜上火,舌尖上瘡不但沒有消下去的架勢,反倒愈演愈烈,至于趙羲姮的火瘡早早的就好了。
趙羲姮上午心血來潮想吃剁椒魚頭和水煮牛肉,當著衛澧的面兒多吃了兩碗飯,把衛澧氣的不輕,偏他舌頭瘡生的厲害,說話就疼,說得還不利索,恐趙羲姮嘲笑他,也只能憋著,一句話都不說。
他對著滿桌的飯菜忍不住翻白眼,趙羲姮看著別提多開心了。
她溫柔體貼又細心的給衛澧盛了碗白粥,“多吃點兒,主公最近都瘦了。”然后給他夾了一筷子泡椒小菜在他碟子里,半刻后,又裝模作樣,十分浮夸的夾回來塞進自己嘴里,“誒呀,都忘了主公現在吃不了這麼刺激的東西,真是可惜。”
“也不知道廚房最近是不是換師傅了,尤其這水煮牛肉做的好吃。”
衛澧的心臟現在像是個被人捏住的河豚。
半晌后,他不怒反笑,一把握住趙羲姮的手,對她一笑,卻還是沒說什麼。
畢竟早晚有她哭的時候。
趙羲姮看他一笑也怔了,嚇得一直打嗝沒停下來。
來通稟的人時時撩起簾子看一眼,見衛澧露出笑來了,才敢進來回稟他。
“主公,天子的使臣前幾日已經到驛站下榻了,想來是不得召見,心中焦急,所以派人前來請見,不知主公何時有空能召見他們。”
衛澧現在唇舌這樣,他脾氣也變得暴躁,不愿意同人多說話。情緒不暢快起來掀翻人就要打。這與面對著趙羲姮的時候不同,他不肯對趙羲姮說話,是因為怕自己口齒不清,遭她嘲笑。
天底下誰笑話他他就能砍誰,但唯獨趙羲姮若是笑話他,他就沒了半點兒做丈夫的尊嚴,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總之,他要在趙羲姮面前是最厲害的。
他戳戳趙羲姮的手,朝她使了個眼色。
趙羲姮會意,問,“那使臣可說有什麼要緊的事?”
“不曾,只見他帶了一些女子來。”
使臣出使帶一堆女子,用腳后跟想都能想明白是為啥,除了獻給衛澧,也沒別的作用了。
衛澧只覺得他這幾天在趙羲姮這兒明里暗里受的氣有地方撒了,抬手示意安排去見。
趙羲姮迷惑看他一眼。
好家伙,她不過就明里暗里懟他幾句,他現在就迫不及待的開始找小老婆了?
怎麼,一開始說不見,現在聽說人家帶了一幫子漂亮小娘子來就馬不停蹄要見了?
也是,他衛澧現在掌握著整個平州,想要什麼樣兒的小娘子沒有。果然,這世界上除卻她阿耶,就沒有一個正經男人。
“小氣死了。”趙羲姮沖著小聲衛澧說了一聲,然后放下筷子走了。
衛澧沒聽清,扯住她衣擺,意思是問她干什麼去。
趙羲姮將他的手撕開,捏著溫溫柔柔的嗓音,“你去找別人玩吧,我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