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也沒生氣,她這個人就是從小養出來骨子里的嬌氣改不掉。
不喜歡的東西也不樂意別人碰,別人碰一下,她干脆就不想要了。
她還跟以前一樣,衛澧當她是真的想去睡覺了,也沒攔著,放她走了。
趙羲姮現在有點兒自己所有物要被染指的憋屈感,晌覺有些睡不著。
她最近新添了個習慣,睡不著覺就去拉開抽屜數鑰匙,數著數著就睡著了。
抽屜中的黃銅鑰匙一串一串的,大鑰匙下用銅環穿著一串小鑰匙。小鑰匙是用來開箱子的。
她隨手摸起一把,這是她房嫁妝的鑰匙。
“十八,十九,二十……六十七……”
不對勁兒?
她坐起來翻翻抽屜,的確丟了把箱子的鑰匙。
第47章 二更
趙羲姮扒拉扒拉,抽屜里的確沒有鑰匙。
鑰匙是衛澧拿回來的,她覺得他還不至于看上她的一箱嫁妝,多半是掉在哪兒了他沒注意。
但是,掉的那支鑰匙不太一般,是掛在末梢,裝她壓箱底兒嫁妝的,雖然她不看,這東西也不怎麼值錢,但要真被人撿去開了箱子,她一張臉當真掛不住。
直接“揚名立萬”了。
衛澧平常看著平常挺靠譜的,這次關鍵時候反倒不行了。
趙羲姮連培育新的參苗都顧不上了,為了防止自己顏面掃地,連忙叫人來跟著她一同出去尋鑰匙。
這是趙羲姮自搬到這兒四個多月以來,第一次要出這個院子。
她撐著把傘,用來遮陽,防止自己被曬黑。
其實四月份,平州的太陽并不毒。
原本閑到打蔫兒的侍衛登時精神了,眼睛中迸射出了锃亮的光芒,這麼多月了,他們終于有一點兒用武之地了!
趙羲姮覺得衛澧自己奇奇怪怪,他手下的人也奇奇怪怪,她要出去,他們這麼興奮做什麼?
她收回了腳,疑惑看向他們。
其中一個大概是侍衛長模樣的人,略有些激動,激動的連語氣都有些顫抖,“夫人,主公吩咐了,您不許出這個院子。”
然后急急忙忙,讓人去回稟衛澧,夫人要出院子了!夫人要出院子了!
趙羲姮,“???”
她臉皺了皺。
他這高亢歡快的語調,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喊,“夫人生了!夫人生了!”
攔著她不讓她出院子,就這麼值得高興?
合著他現在要找小老婆了,就將她關起來不準出去了?即便陳世美也沒這樣的啊。
趙羲姮在屋子里快快樂樂度過了平州嚴峻的冬天,半步都沒舍得往院子外頭邁,自然不知道衛澧是去年就下達過這樣的命令的。
她聯系衛澧今天聽說趙明瑾的使臣帶了美人后,飛快去接見人家的事件,心里就格外不舒服了。
娶小老婆就娶小老婆,關她做什麼?負心漢!莫不是要把她關在這個小院子里,給旁人騰地方?
“我今兒就要出去了,給我閃開!”趙羲姮盡量不顯得自己像個潑婦,依舊保持著優雅矜貴的姿態。
“夫人,主公說了,一步都不允許您踏出院子,您莫要為難我們。”
趙羲姮雖然不出門,但此后她的侍女經常來來往往,走得多了,與這些侍衛也搭得上話,他們都聽說夫人是個脾氣好又體貼的人,極為好伺候。
心想自己這般說了,溫柔善良的夫人,想必就該回去了。
趙羲姮沒聽他的,將腿一抬,腳就踩在了門外,然后微微揚起下巴,“怎麼著?我現在已經邁出院子了,你們能將我的腿剁了還是怎樣?讓我出去,即便主公怪罪你們,我也擔著。
”
找鑰匙也不是非她不可,她也不是今天非出這個門,就是單純的反骨,被衛澧關著不爽。
侍衛們面面相覷,別說剁腿了,他們就連挨著趙羲姮都不敢,生怕碰著了不該碰的地方被衛澧知道了。
他們哪敢動啊!
主公就告訴他們不讓夫人出去,也沒告訴他們怎麼才能不讓夫人出去。
一眾人從一開始的新奇欣喜,變得有些愁眉苦臉,繞著趙羲姮圍成了一個圈兒,口中喊著,“夫人夫人,別繼續走了。”
“你們有攔我的功夫,都不如幫我找找鑰匙,我找見了鑰匙自然就會回去。”
她看著這些人,對衛澧的怒火越來越高漲,心里也委屈的要命。
憑什麼他娶小老婆,自己就得在屋子里待著,憑什麼不能出門,他是關囚犯嗎?
她以后就要天天出門,天天在他跟他那群小老婆面前晃蕩,就氣死他們!
平州春季來得晚,四月地表也沒太多植被覆蓋,春風一吹,待著沙塵就迷了趙羲姮的眼,她眼眶紅紅的,“你們閃開。”
侍衛們表面虎著一張臉,內心已經喊姑奶奶了,姑奶奶再不回去,他們就得跪下求著了。
在外人看來,便是趙羲姮這個夫人沒什麼人權,被一些侍衛欺壓了,甚至被欺負的都快哭了。
至少在路過的謝青郁眼中是如此,他從湖中的長亭穿行恰巧經過此地。
他見到這場面,甚至都能想象到趙羲姮在此地過的是什麼日子,竟然連一些侍衛都敢不尊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