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衛澧一笑,飛快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才將盒子放在她掌心。
趙羲姮做賊心虛的看看四周,還好沒人看見。
吃口東西真不容易,還得用美色作為交換。
“你省著點兒吃,回頭游街的時候沒了餓不死你。”衛澧低聲罵她。
她悄悄咪咪看著衛澧騎馬的背影,從袖子中的匣子里摸出一塊兒拇指大小的月亮糕,在羽扇的遮掩下塞進嘴里。
糯嘰嘰甜絲絲的,還挺刺激。
天快黑的時候,繞城這項活動才算結束。
按照規矩,是由娘家的兄長背著新娘子,與新郎沿著從門前鋪過的氈毯到青廬下,然后將新娘放下,夫妻二人進行交拜,出了青廬后,夫妻二人共同跪拜父母的牌位,這項婚事才算是經過天地父母應允的。
趙羲姮沒有兄長,衛澧雖然酸的慌,但也知道將情敵變成自己的大舅子,可能會更好一些,于是背新娘到青廬下的活動,便由謝青郁來完成。
趙羲姮透過眼前微微晃動的珠簾,看到牌位上的字體。
唔,不是衛澧父母的,而是她父母的。
按理說夫妻兩個成親,是要拜男方父母雙親,衛澧跟著她一起拜自己的父母,這叫入贅……
他該不會不懂吧?
他讀書少,應該是不懂這些事情。
但這跟讀不讀書沒關系,這是常識誒!
就算他不知道的話,周圍的人也會告訴他的吧。
因為愣神,她微微慢了一拍,衛澧伸手,架著她的胳膊將她扶起來。
兩個人被送入新房,因為衛澧威懾力太強,即便是這樣喜慶的日子,喜婆與侍女們也不敢過多調笑,只按部就班的幫兩個人鋪好床,剪了兩個人頭發,用紅繩綁在一起,然后裝進盒子中壓在枕頭下。
喜娘不愧是經歷過大場面的人,她掛著雖然僵硬但依舊熱切的笑容,將牽著紅繩被剖開兩半的葫蘆放在二人手里,“新人請飲合巹酒。”
衛澧挑眉看他一眼,嚇得喜婆心里一突突。
趙羲姮捧著瓢,低頭才要飲,被衛澧搶了過來,她嚇了一跳,以為酒里下毒了
結果衛澧只是將兩人的酒器調換了一下。
她看看衛澧瓢里的酒,再看看自己瓢里的,發現在他手里的那份,好像比自己的要多。
衛澧現在這麼體貼嗎?
特意把多的酒從自己這兒換下來。
成親是什麼奇怪下降頭的儀式嗎?怎麼感覺他現在看起來順眼很多呢?
兩人一切禮數都成之后,衛澧便要去陪男賓喝酒了。
原本的臥房被裝點的紅彤彤的,既熟悉又陌生。
侍女們圍著她,將她身上的發冠與衣裳都解下。
衣裳發冠太重了,穿戴了一天猛的卸下來,趙羲姮站著都有點兒飄飄欲仙,更不要說走路了,侍女們扶著她的胳膊,才不至于她走路的時候亂晃。
一幫子人灌了酒,話說起來也就沒什麼忌諱,但都還記得今天是衛澧的大喜之日,所以恭維的話跟不要錢似的。
“以前老聽說主公夫人漂亮賢惠,溫柔端莊,今天看了,才發現,都他娘的是扯淡!主公夫人哪止這點兒好啊!就跟那天上的仙女兒似的!”
“俺這輩子都娶不上這樣的媳婦兒了,還是主公有福氣!”
你一句他一句的,加上衛澧喝了點兒酒,腦子發脹,聽他們的話后,又接著一杯又一杯的喝。
衛澧酒量差,但他酒不上臉,步伐也不晃,眼神也不虛,壓根兒瞧不出喝多了,他又飲盡了一杯酒,手掌撐在桌子上。
“你們主公夫人黏人的要命,離了我壓根兒就不行,她脾氣太好了,我說什麼是什麼,她從來都不帶還嘴的。”
這些話他分明上次在東營的時候說過了。
一些人一頓,繼而又熱烈的恭維著。
“祝主公三年抱倆,五年抱仨!”
“祝主公各個都是大胖小子。”
……
衛澧忽然咧開嘴笑了,看起來有點兒傻,但好在大家都喝多了,壓根兒沒人發現,“我想要個閨女。”
“好,祝,祝……祝主公早日生個大胖閨女。”
衛澧同他們碰杯,又喝了一盞。
等被陳若江抬回去的時候,衛澧還精神抖擻,腳步不虛,眼睛放光。
趙羲姮一聞他身上的酒味兒,嗆得咳嗽,把他推進溫泉里洗澡,“你洗干凈了再出來。”
衛澧沒說話,乖乖的泡在溫泉脫衣裳,然后給自己擦身體,等出去后已經穿戴整齊人模狗樣了。
他不說話,一直不說話,趙羲姮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平常他話可多了,今晚難不成高興傻了?
“衛澧?”
“嗯。”
“你怎麼了?”
“沒怎麼。”
好嚴肅啊,“你遇到什麼困難了?”
“沒有。”
他盯著趙羲姮,忽然打了個小酒嗝,然后變得眼淚汪汪的,耳朵紅紅的,跟小奶狗一樣,然后抱著她,“阿妉。”
趙羲姮摸摸他的頭發,這傻子原來是喝多了。
喝多了好啊,喝多了真乖,嘴也不欠了,也不啃她了。
她順手又拍了拍他的頭發。
“拍我干哈?”他黏黏糊糊的,要睡著了的樣子。
啊,真可愛。趙羲姮在心里感嘆,嘴上道,“沒干哈,就稀罕稀罕你。”
醉了的人真好說話,她試探著問,“衛澧,你知不知道咱倆今天拜的是我耶娘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