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一邊數落一邊護著她,避免人群沖撞,往東市里去。
進市之前,街頭人手給發了一份地圖,上頭標注了小吃街的位置。
趙羲姮聽他念叨,呲了呲牙,還不是為了他?好心當成驢肝肺。
東市的小吃街綿延的足有六七百米遠,站在街頭都能瞧見滾滾熱浪蒸騰,這里算是除卻玄武街中央最為熱鬧的地方了。
趙羲姮咽了咽口水,原本不餓,現在也被勾出饞蟲了。
她扯扯衛澧的衣襟,“你怎麼樣,還行嗎?想不想吐?”
衛澧搖搖頭,“還好。”
“那你能吃下什麼嗎?”
“……”
他特意吃飽了來的,但是看到這麼長一串兒的小吃街,隱隱有些后悔了。
“夫人來根糖葫蘆啊?”街頭的小販熱情的招呼她。
趙羲姮看著那紅彤彤圓溜溜的小東西,瘋狂的分泌口水,對衛澧道,“我想吃。”
“橘子、山楂、草莓、葡萄、黃桃、香蕉,圓的扁的方的應有盡有,夫人您要哪個?”
“要山楂的就好。”
衛澧將糖葫蘆接過來,一摸兜,沒錢……
他偏頭看向趙羲姮,伸手,“拿錢來。”
第84章 二更
“你不一家之主嗎?一家之主竟然沒錢?”趙羲姮有意揶揄他。
小販還在搓著手眼巴巴看著他們兩個,等著倆人掏錢。
畢竟看兩個人穿著打扮非富即貴,不像是沒錢的主兒,那夫人身上拔下來撮兒貂毛都足夠換根兒糖葫蘆了。
衛澧被人家看的臉紅,趕忙咬牙道,“你是一家之主,你是一家之主成不成?趕緊掏錢吧。”
他平日里應酬都是跟趙羲姮打個招呼直接拿錢就是了,從來沒遇到過她不給,或者說身上錢不夠用的時候,哪里被人這麼眼巴巴的盯著過?
趙羲姮很滿意他的答復,開始準備掏錢。
但是掏了半天,半個子兒沒掏出來。
趙羲姮,“……”
她愣了一會兒抬頭,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衛澧,“我也沒帶。”
趙羲姮記得自己是帶了的……
兩個人的臉都一同像是被燒著了一樣,小販看兩個人的眼神變了,目光掃過衛澧的手,“既然沒帶錢,那郎君這糖葫蘆……”
他欲要伸手奪回來。
衛澧哪里能丟這種臉,扯了一把前襟上釘著的金鏈子,叮叮當當薅下來一串兒,從上頭解下來一扣,扔進他手里,“金的,夠了吧?”
小販眼睛一亮,連忙接過來咬一口,是金的!
但轉瞬又犯愁,“郎君,我找不開啊。”
“不用找了。”
有這等好事,小販自然跟送財神爺似的將兩個人送走了,別說財神爺了,就是當祖宗一樣供著都成。
趙羲姮眼睛發亮的湊過去,要啃一口糖葫蘆,衛澧把它舉高,挑眉問,“現在誰是一家之主?”
“你是你是。”趙羲姮很沒有骨氣。
衛澧滿意的點點頭,將糖葫蘆送到她嘴邊兒。
糖葫蘆一串五個,上頭的最大,往下依次變小,趙羲姮當然要吃第一口最好的,抱著他的手啃下來一個,吃得腮幫子鼓鼓的,外頭糖衣晶亮酥脆,里面的山楂去了核,酸的人頭皮發麻,趙羲姮卻覺得剛剛好。
她滿足的瞇起眼睛。
“你糖葫蘆給我吃口。”衛澧跟她打招呼。
“吃吧吃吧吃吧。”她不是什麼小氣的人,而且糖葫蘆是衛澧買的。
糖衣嘎嘣的聲音作響。
她覺得不太對勁兒,一抬頭,眼淚就忍不住從眼眶里滴答滴答往下落了,委屈的嘴都癟了,“你說就吃一口的。
”
衛澧嘴不大,但現在使使勁兒,跟饕餮似的把剩下四個全抹干凈吃了,腮幫子隆起老高,幾乎含不住,然后揚揚空空的小棍,含糊不清道,“我就是只吃了一口啊。”
“誰規定一口不能吃四個的?”
“那我就只吃了一個,你怎麼還能跟孕婦搶東西吃?你沒有良心。”趙羲姮吸吸鼻子,眼淚要往下掉,可憐巴巴的要委屈死了。
衛澧用手背給她擦干眼淚,“憋哭了,回頭眼淚凍臉上,生疼的。你吃一個嘗嘗味兒得了,大夫前月還說盡量不讓你吃山楂,山楂活血,不好,偶爾吃一兩個解解饞還行。你這個月山楂的份額用完了,想吃等下個月再吃昂。”
他哄的很不盡心,至少趙羲姮沒被安撫到。
趙羲姮仔細想想,醫師是說過這樣的話。懷孕之后一孕傻三年,加上周圍有人時時刻刻幫她記著,她也就忘了這碼事。
氣得撲進他懷里捶他胸口,吃一個哪夠解饞的,反倒是將她的饞蟲全都勾出來了,“不讓我吃早說啊,你給我買做什麼?”
衛澧扣住她的腰,壞心眼兒的貼在她耳邊道,“因為我想吃啊。”
“你要實在饞的話,我回去再吃兩根給你看,我吃就等于你吃了。”
趙羲姮氣得踩了他一腳,憤憤將人推開,自顧自往前走去。
地上還結著冰,衛澧怕她摔倒,也顧不上疼了,連忙追上去,從她袖口里輕車熟路的掏出只帕子,將從身上拆下來的金鏈子放進去,然后系起來,放在她手里,“行啦,別不高興,錢都給你,想吃什麼就買什麼。”
趙羲姮半推半就收下來,這才算高興點兒。
“高興了就給爺笑一個。”衛澧勾起她下巴,像個地痞流氓似的調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