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趙羲姮罵他。
“你怎麼翻臉不認人?笑一個還不行了?”衛澧摟著她的腰碎碎念。
“不行!現在誰兜里有錢你又忘了是不是?”有錢令人膨脹,有錢令人腰桿直。
前車之鑒,趙羲姮一路上想吃什麼之前,都得問問衛澧她能不能吃,好在除了攤子上賣的桂圓糖水,別的都沒犯什麼忌諱。
烤豆皮香香辣辣的氣味兒沿街飄散,她買了五十根豆皮,她吃兩根,衛澧吃一根,豆皮吃完了,整條小吃街也就逛完了,趙羲姮沿路還吃了桂花芝麻湯圓。
攤主沒說芝麻湯圓里有黑芝麻和白芝麻,她不愛吃白芝麻,總覺得白芝麻的湯圓兒沒有黑芝麻的醇香。
咬開一個是白芝麻的,就喂到衛澧口中,是黑芝麻的就自己吃掉。
“趙羲姮,我覺得我現在像是一個泔水桶。”趙羲姮又往他嘴里送了個白芝麻湯圓,衛澧打了個飽嗝,然后抱怨,“你能不能給我點兒好東西吃,別你不想吃的給我了。”
“怎麼不是好東西了?上元節就要吃元宵的。”趙羲姮認認真真看著他,“而且,你怎麼回事,說愛人家的時候叫阿妉,現在叫人家趙羲姮,是不是不愛人家了?”
衛澧耳根子一紅,連忙捂住她的嘴,朝四周看了看,“什麼愛不愛的?大庭廣眾說出來也不嫌丟人?我什麼時候說愛你了?”
“呀!有人說了不敢承認,我那天從墻上掉下來,在床上躺著的時候,明明聽到你說愛我愛到不行,很久很久之前就愛我了。”她將他的手從自己嘴上扒拉下來,嬌滴滴道。
衛澧尷尬的手指摳桌子,“你當時都昏迷了,肯定聽錯了,我什麼也沒說。
”
“我才沒昏迷,就是麻藥勁兒沒過,所以沒力氣睜眼罷了,你不要以為我什麼都聽不到。”
衛澧快熟了,整個人像是燒開了的熱水壺一樣咕嘟咕嘟冒著蒸汽。
他當時以為趙羲姮昏迷著,害怕極了,所以……
結果全被聽到了。
他捂著耳朵,掩耳盜鈴似的不想聽趙羲姮說話。
趙羲姮偏不要他好過,強行扒開他貼在耳朵上的手,湊過去問,“那你說嘛,你現在到底還愛不愛人家?”
衛澧已經沸騰冒泡到極點了,臉、脖子、耳朵紅的都能往下滴血。
他遲遲不說話,趙羲姮戳戳他的胳膊,噘嘴抱怨,“好啊,人家孩子都要給你生了,你現在變心了。”
她像個悲戚的小怨婦,眼角眉梢都寫著失落,“我可真可憐,上元節得知了丈夫變心的噩耗,同床異夢,同……”
“愛,行了吧。”衛澧打斷她,像是鼓足了什麼勇氣似的,但表情還是惡狠狠的。
“那有多愛?”趙羲姮不放過他,繼續問。
“別問了,馬上要放煙花了,去江邊兒看煙花。”衛澧拉著她站起來。
趙羲姮勉為其難放過他一馬。
不咸城的江是鴨綠江的支流,江面寬廣,隔岸就能望到高句麗,雖然現在江面上結冰了,但卻是觀賞煙花的圣地。
江面明亮如鏡,潔白如練,當絢爛的煙花在天空綻開的時候,江面也會倒影出色彩,那是一種天地共鳴的瑰麗。
而且就算煙花迸濺,落在江面上也不會引起火災。
兩個人來得算早,占據了江岸邊的閣樓。
衛澧早將煙花等交付給了府衙,他也不知道華尚樂送的煙花是什麼樣兒的。
直到天空上銀白、金黃的梔子花花團相繼綻開,他的表情上出現了一絲裂縫。
華尚樂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衛澧的夫人喜歡梔子花,且衛澧對他的夫人十分愛重,于是讓人連夜趕工,制造了這些梔子花圖案的煙花,希望能投其所好。
趙羲姮興致勃勃的站在窗口看煙花,可見十分喜歡。
衛澧對著她的背影想,其實趙羲姮知道自己愛她也沒什麼大不了,不愛他也沒什麼大不了。
她現在愿意留下來,生下這個孩子,他就已經很高興了。
如果再不自量力一點的想想,她愿意生下自己的孩子,說不定也是有點兒喜歡他的,而且趙羲姮還帶他去拜了她父母的牌位,為他們正式介紹了自己。
“衛澧。”他想得正入神,趙羲姮忽然轉頭來叫他。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滿了星子,遠比外面綻放的煙花更加絢麗。
“誒。”他不自覺放輕聲音應了她一句。
“明年我們還出來看煙花好不好?”她興致勃勃地問。
衛澧輕輕點頭,“好。”
只要她不走。
“那等孩子大一點,我們就抱他出來一起玩兒好不好呀?”趙羲姮又問。
明年這個時候帶孩子出來恐怕不行的,小家伙還太小。
趙羲姮與他說未來。
她粗淺的約定出了明年,后年,甚至許多年以后的今天。
衛澧喉結上下滾動著,眼眶忽然一熱,“好啊,都聽你的。”
她又轉過頭去了。
衛澧在心里回答那個被他搪塞過去的問題,當然是很愛了!
第85章 一更
昨夜兩人子時才回的府,匆匆洗漱后便躺下了。
趙羲姮第二日醒來時候,已經快臨近晌午。
衛澧已經不在,這個點兒他應當在書房練字,畢竟定下了規矩,晌午之前練字不滿二百個,晚上就不能回房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