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澧想她想的快要瘋了,別說趙羲姮現在說話戳他肺管子,就是扇他兩巴掌,他也得抱著人啃幾口稀罕稀罕,反正皮糙肉厚也不覺疼。
趙羲姮揉揉眼睛,顯得眼眶更紅了幾分,皮細肉嫩的,臉頰上帶著衛澧剛才掐出的紅印,昏黃的燭光下顯得更柔弱溫婉了幾分,“你怎麼現在就回來了?伯力安頓好了?”
衛澧的語氣也不自覺放軟了些許,抬手揉了揉她臉頰泛紅的皮膚,“反正有宋將軍他們呢。”
他手上的皮膚太粗糙,趙羲姮那塊皮膚反倒越揉越紅,她甚至被揉的呲牙咧嘴,衛澧訕訕收了手,把碗往她面前推推,“不是餓了嗎?先吃飯。”
哦,這是害羞了,轉移話題了,想她就直說嘛,她又不會笑話他。
趙羲姮心存善念,沒有拆穿他。
她捏著筷子的手指圓滾滾的許多,不是胖的,是孕后期手腳水腫。
見衛澧將目光落在她的手上,趙羲姮臉一紅,將手指往袖子里縮了縮,忍不住兇道,“看什麼看?”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還說不嫌棄她胖,眼睛里的震驚都快掉下來了。
她實在餓極了,現在沒功夫跟衛澧計較這些,低頭去撈面。
隆起的肚子懟著小桌,要多別扭有多別扭,彎下腰的時候,胃也不大舒服,只能緩緩的。
但是要將碗端起來的話,是方便些,但她又嫌燙,只能這樣慢慢吃,半晌才吃了口面,一只云吞,趙羲姮抬頭看看他,“你要是困的話,就先去睡吧。”
等她吃完估計要很久了。
肚子變大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她動作的不方便也是一點一點積累起來的,不是一下子讓生活變得不方便,因此趙羲姮沒察覺自己變化多大,她身邊的人日日面對著她,自然也覺不出來。
衛澧卻是三四個月都不曾與她在一起,他知道懷孕的人肚子會變得很大,但是卻不知道會對生活影響的這麼大,連吃口飯都不方便。
“你干嘛!”他去拿她面前的碗,趙羲姮立馬皺起眉頭來,嫌她吃得慢也不能不讓她吃啊!她連半碗都沒吃完。
衛澧低著頭,沒應她,拿勺子在湯里攪了攪,吹了吹,趙羲姮正要罵人,他忽然將撩起眸子,只見眼眶也是紅的,跟她方才哭過后沒有什麼區別,“吃。”
他撈了只云吞,吹涼,然后遞到她嘴邊兒,沒說什麼煽情的話。
趙羲姮狐疑地接過來,明明剛才兩個人還在拌嘴,衛澧怎麼忽然溫情脈脈起來了?
“你怎麼對我這麼好?”她還略有點兒羞澀,方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這話一出,衛澧原本紅著的眼眶霎時里頭泛起了點兒晶瑩,他斥道,“這就叫好了?趙羲姮你也太沒見識了吧。”
什麼對她好?喂口飯就叫對她好了?她愿意給自己生孩子都沒說啥呢,沒出息!
“誒,好好說這話呢,你怎麼又哭了?”趙羲姮驚奇,衛澧很少哭,他好端端哭什麼,自己也沒說什麼話刺激他呀?
她抬手,用手指給他擦了擦眼淚,像是調笑似的說了句,“小哭包嗎你?到時候孩子會跟你學壞的。”
衛澧將她的手拍開,“我哪兒哭了,吃你的飯!”
他撕了塊兒米餅,來堵她的嘴。
“想喝湯。”趙羲姮清清嗓子支使他,他這次沒犟嘴,乖乖試了湯溫度,喂給她。
她在低頭乖乖吃飯,衛澧忽然湊過去,在她臉頰上狠狠親了一口。
太可愛了!她吃得腮幫子一鼓一鼓的,眼睛又大又水靈,睫毛長長的,像是小扇子一樣。
然后把目光放在她隆起的肚子上,如果是個女兒的話,一定要和趙羲姮長得一樣。
趙羲姮瞪大眼睛,連咀嚼的動作都忘了,他這是干什麼?
衛澧眼睛里放出一種貓見了耗子似的光,他又湊上去親了趙羲姮一口,好像上癮似的,趁著她不注意,用鼻尖親昵蹭蹭她的臉頰。
他好想將趙羲姮一口吃掉,這樣就永遠都不會分開了。
趙羲姮嚇得雙下巴都要出來了,衛澧方才對她的一系列動作,不是她常擼狗蛋兒時候做的嗎?
下一步就該啃她的頭了。
越想越恐怖,在啃她頭之前,趙羲姮提前制止了他的行為,一爪子打在他腦袋上,“你干什麼?深更半夜發什麼病?”
一頓飯吃完再漱口,已經是后半夜了,衛澧原本撐著精神,打算等她睡著了再睡,但這些日子疲于奔波,實在沒撐住,最后先于她睡著了。
他半張臉埋在被褥里,眉頭緊皺,下巴尖削鋒利,充滿著侵略性。
趙羲姮虛空用手指描摹他鼻梁的弧度,發現不僅自己長開了,衛澧與之前相比,變化也很大。小家伙似乎也沒睡,像是有感應到父親回來了似的,輕輕一踢,趙羲姮摸摸他,表示安慰。
她和衛澧,一定會努力做一對好父母的,不吵架,不打架,盡量表現的恩愛一些,為孩子營造積極和諧的家庭氛圍,讓他童年幸福,
衛澧的唇干裂起皮,滲出血來,血跡干涸在唇上,趙羲姮側身,在床頭的小柜里翻了翻,找出自己的潤唇膏,用銀匙挖出一大塊兒,厚厚覆在他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