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衛澧被他算得有點兒懵,但是甭管怎麼說,增產了就好,“那就將這個法子在平州各地推行下去,沈都安有功賞銀千兩,今年的稻米收成我再填些,湊夠一千石,等梔梔百日時候用來布施。”
人家皇帝老兒得太子時候都得大赦天下,他家梔梔也不能差不是?
陰歷九月九是重陽節,趕在了陽歷十月中旬,梔梔正好出生滿了一個半月。
陳若江贈了三支吳茱萸給衛澧,“重陽節了要佩茱萸,屬下聊表心意送三支,給夫人小娘子戴著玩兒,還有幾盆菊花,您看著玩兒。”
他諂媚笑了笑。
衛澧覺得他殷勤的不正常,但還是將茱萸用帕子包起來揣進懷里,“你要什麼直說。”
“沒什麼,就尋思,這不是您最近總在家忙著呢嘛,屬下想您了,所以特意來瞧瞧,沒事兒這就走了,不用留吃飯。”陳若江好像真是來送幾支茱萸和幾盆菊花的,忙不迭跑了。
他在院子外放慢腳步,悄悄踱了一會兒,聽見一陣輕快的腳步聲,連忙掏出帕子打開,露出里頭的紅茱萸。
小桃捧著一壇菊花酒,見他不咸不淡打了聲招呼,“陳副將好。”便要走開。
陳若江橫跨一步將茱萸遞給她,“方才給主公了三支,剩下一支給小桃娘子。”
“我不要,你家里還有個妹妹呢,給她吧。”小桃連想都沒細想,后退一步,慌不擇路連忙跑進院子了。
陳若江有點兒失落,想了想,干脆把茱萸插在自己腦袋上。
他妹妹有人送,他送個屁!
梔梔還在睡覺,她一日十二個時辰,能醒兩個時辰就都算是難得。
白白嫩嫩跟個發面包子似的,除卻眼珠子漆黑像衛澧,別處也看不出到底像誰。
衛澧走過來,將梔梔抱起來,趙羲姮看得害怕,她還是不敢抱梔梔,只敢在她躺著的時候親親捏捏,衛澧膽子比她大多了。
“你怎麼敢抱的?”她慌慌張張站起來,護著梔梔的頭問。
衛澧嘴角的笑意都壓不住了,略微驕傲地抬起腦袋,“這有什麼難的?不是一看就會嗎?”
還好他機靈,提前學了,趙羲姮這種羨慕崇拜的眼神看得他可真舒服。
趙羲姮朝天翻了個不大矜持的白眼。
“我教你教你。”他一點一點將梔梔挪到她懷里,“都一個多月了,沒有那麼脆了。”
趙羲姮僵硬著不敢動,她覺得自己力氣就算再大,也比衛澧小的,衛澧都碰不壞,她肯定也不會把人碰壞。
小梔梔真的很軟,放在她身上就像是一坨軟肉。
“你動一動,別這麼僵硬。”
嬤嬤一進來就看見倆人跟擺弄布娃娃似的擺弄小孩兒,嚇得心跳都快停了,連忙上前去糾正動作,“一定要托好頸椎。”
幾個人輪流抱來抱去讓梔梔不太舒服,啊嗚了一聲像是要醒,趙羲姮連忙小心翼翼把她放回小床里。
渾身陡然一松,才發現自己剛才緊張的出了一身汗,胳膊因為姿勢僵硬也變得酸疼。
衛澧從懷里掏出包著茱萸的帕子,打開,將里頭最好的一朵選出來,插在趙羲姮鬢間,“這是剛才陳若江給的,重陽節要戴茱萸。”
他低下頭,將帕子攤開給她,“你也給我戴。”
趙羲姮看了看,在剩下兩朵里挑出最好的那個,左右看看,找了個地方,插在他束發帶附近。
鮮紅色的茱萸簪在兩他們頭上,看起來喜慶又漂亮,添了幾分艷麗顏色,兩個人對著看了看,一并笑起來。
最后帕子上的那枝茱萸被壓了,掉了一簇,衛澧拾起來,抖摟抖摟,看了看。
“這個不太好,我的給梔梔。”趙羲姮連忙要將自己鬢角的那支摘下來。
衛澧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將那個掉了一簇的茱萸壓在梔梔的枕頭下面,然后把趙羲姮摘下來的茱萸扶回她鬢上,悄悄說,“沒事兒,給她那個,反正她現在什麼都不知道。”
他補充一句,“她沒長頭發,也戴不了。”
憑啥趙羲姮以前都用最好的,現在梔梔出生了就要戴不好的茱萸?
趙羲姮怔怔的,他這話說得多損呢?人家就是頭發不長而已,衛澧非說人家沒頭發。
她把目光掃向衛澧發上的茱萸,意思很明顯。
那既然不讓換我的茱萸,那就換你的?
衛澧有點兒委屈,連忙捂住自己的茱萸,“你這個人怎麼回事兒?這不是剛才你給我戴的嗎?”
但衛澧還是不甘不愿將自己的茱萸跟梔梔的換了。
“你要是舍不得,就把我的給她嘛。”反正就是一朵茱萸,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戴什麼樣兒的都一樣。
“我哪里舍不得了?”衛澧反駁,努力理直氣壯,反正趙羲姮的不能換。
小梔梔躺在搖床里,對一切一無所知。
衛澧一天都有點兒不高興,因為趙羲姮親自給他戴的茱萸,被換給梔梔了。
他雖然沒直說,但他嘴角一瞥,趙羲姮就知道他生氣還是不生氣,高興還是不高興。
晚上洗漱完,衛澧往被窩里一滾,只露出一撮黑黑的頭發。
把他薅出來,“閉眼,有東西給你!”
“什麼東西?”他乖乖將眼睛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