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知道的,那便是衛澧未被鎮北王收養之前的時候。
所以這個人到底知道些什麼?
他是誰?
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不管怎樣,都必須將這個人就揪出來,只一想到家中混入了一個不知居心何在的家伙,趙羲姮心便不安。
她回想今日都遇見了誰。
隱約能想起來的,都是家中的侍人,有舊人有新來的短工。
她長舒一口氣,那先從新來的短工里入手查起吧。
待趙羲姮出去后,衛澧已經很乖的將自己的頭發擦的半干了。
“你之前不是說都要我給你擦頭發嗎?今天怎麼自己擦了?”趙羲姮問。
衛澧煩她的時候吧,她嫌煩,現在不煩她了,趙羲姮又覺得悵然若失。
“嗯。”衛澧輕輕點頭,將新的布巾搭在趙羲姮頭上滿滿揉搓,“我自己擦就好了。”
他讓阿妉給他擦頭發,太麻煩她了,會招她討厭的。
趙羲姮被他揉的昏昏欲睡,臨了才想起來正事,一把握住他的手,忐忑著他,小心翼翼征詢他的意見,“你之前的事情,方便跟我講講嗎?”
衛澧呼吸一滯,心跳都空了一拍,手忙腳亂將她的頭發攏起來,“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我說的是更之前的事情,你方便講給我聽嗎?”
他的臉色肉眼可見蒼白起來,斂下眸子,趙羲姮意識到自己可能問錯問題了,衛澧似乎很介意這段過去,因此不想提及。
“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其實我也不是特別想聽,就是一直沒聽你說過你的小時候,所以有點兒好奇。”
“沒什麼可好奇的,就那樣,我困了,睡覺吧。”
他下意識逃避,整個人裹緊被子里,這表現,不僅僅是介意那麼簡單了。
趙羲姮怎麼突然問起這這件事?她是知道了什麼在試探自己嗎?
不會,不會的,當年知道他往事的人都死絕了,不可能有人告訴她。
他閉上眼睛安慰自己,驟然脊背竄起一股涼意。
還有一個人活著!!
趙羲姮順勢掀開被子,鉆進他懷里,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窩起來,環著他勁瘦的腰肢,然后蹭了蹭他,無聲安撫,“晚安。”
衛澧緊繃起的身子一點點放軟。
今夜兩個人注定失眠,就算幾百句“晚安”都讓人心里安不了。
衛澧想著那個逃走的漏網之魚,覺得還是得殺之才能以絕后患。
但將其殺了,當真就能以絕后患嗎?
阿妉真的就永遠不會知道他苦苦隱瞞的過去嗎?
他真的能瞞一輩子嗎?
她如果有一日知道了……
他忽然全身失了力氣,知道了怎麼辦啊?他真的不想讓她知道。
趙羲姮在心里罵人。
簡直日了狗了,到底是哪個王八犢子小癟三兒掐衛澧的死穴掐的那麼準?
光是她知道的衛澧的過去就不大光彩了,那更之前他不想讓自己知道的,得是啥樣兒?
現在他的情緒不穩定,心靈太脆弱,趙羲姮真怕把紙條給他,人還沒找見他先受刺激了,反正他現在一點兒意外都不能出了。
算了,且等等吧,等他情緒稍微平復一些再同他說,最好在這期間她能趕緊把人揪出來。
她一邊想著問題,手一邊搭在衛澧的后背,有意無意輕輕拍打著,像是哄梔梔入睡一樣。
衛澧感受著她溫柔的拍打,人快被撕成兩半了。
一半是正常時候的自己,在叫囂著趕緊把人找出來弄死;一個是不正常的自己,聲音都飽浸著淚水,哭著說趙羲姮早晚有一天會知道的,那天到來的時候,就是她不要你的時候。
第二日黃昏,小桃捧著一盆金燦燦的菊花進來,開得那樣爛漫,一看就是在暖棚中精心培育的。
“這是花房說給小娘子百日宴擺放的花,特意送來一盆先給夫人看看。”
趙羲姮眼尖的從一簇橘黃翠綠中見著了一抹白色的尖兒,她心跳加快,將土用簪子刨開,土層下又蓋著一張紙條,與昨日的大小一般。
“知道衛澧身上有紋身吧?”
“你知道他身上的紋身是什麼意思嗎?”
她看都沒看全,怎麼知道是什麼意思?
“我昨日讓你暗暗找的人,你著重往花房那邊找找。”
趙羲姮驟然想起昨日與自己擦肩而過的一隊人,正是花房新來的短工。
第117章 棉花套子
昨日她身上多了紙條,記得當時她正與衛澧逛園子,與他們擦肩而過的有一隊花房中的人 ,而今日的紙條,更是直接埋在花盆的土中送過來的。
以往府上的人不多,幾乎每個都是進過篩查的,家世清白,沒有可疑之處,而新來的短工只是暫且來幫忙,對背景的篩查并沒有那麼嚴格。
趙羲姮基本能確定,那個人就隱匿在花房中,且是最近的短工。
這個人給她傳信的間隔不超過一天,看起來很急迫的樣子,一直用似是而非的問題引誘她,讓她對衛澧心生懷疑,像是在離間他們夫妻兩個的關系。
既然動作頻繁,那就一定沒有太多的時間計劃部署,做不到萬無一失。
只要她一直吊著他,不做出回復,他這樣迫切,早晚會逮到馬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