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大眼睛,用用詢問的眼神看向老板娘,然后趕忙將新衣裳展開。
同樣靛藍色的,不過是照著衛澧尺寸做的,窄袖翻領袍,領口浮金,通身也是籠著一層白紗,不過熨燙妥帖了,只袖口處薄紗隆起,雖不是大袖袍卻因顏色穩重雅致,有種剛柔并濟的美感。
趙羲姮看看自己的衣裳,再看看衛澧的。
老板娘生怕她不滿意不愿意給錢,只賠笑道,“當日是主公親自下山來定,的要奴家照著您的衣裳款式料子給他做一件,當日設計好了,主公是滿意的。因為加急做的,又有要求,所以貴了點兒。”
趙羲姮扶了扶下巴,意識到自己這種表情興許是讓人誤會了,連忙示意小桃,“給錢給錢。”
老板娘歡歡喜喜接過錢,“今后再有需要,盡管找奴家。”她臨了不忘說好話,“夫人和主公感情真好,這樣整整齊齊一穿出去,那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她就差把“百年好合”四個大字刻在臉上了,趙羲姮讓她說的不免臉熱。
“那奴家這就走了。”老板娘美滋滋準備離開。
梔梔六個月多一點兒,但長得好,身板兒結實,比旁的孩子發育快,現在已經會慢吞吞爬了。
她伸手去抓放在一旁的衣服。
趙羲姮見了,忽然叫住老板娘,把梔梔抱起來,“稍等等,給她也做一件吧。”她的臉更紅了。
雖然做這種衣服,到時候穿出去有種莫名的羞恥,但還有些新鮮,她和衛澧都有,當然不能落下梔梔了。
有生意不做是傻子,老板娘一拍腿,忙應下,“好嘞!”
老板娘走后,趙羲姮看著衣裳就臉紅,“收起來收起來。
”
她催促。
衛澧前幾天問她有沒有那種衣服,原來問的是這個?有衣服穿不就行嘛,干什麼非要搞這些?
小桃將衣服抱走。
“算了,放這兒吧。”趙羲姮又叫住她,等一會兒衛澧回來試還方便。
“咳咳。”小桃咳嗽兩聲,狀似不經意地提起,“主公一個月零花錢才多少,都敢做二兩銀子的衣裳了。”
她拼命暗示,給衛澧上眼藥。
趙羲姮扒拉手指頭算算,他以前有點兒私房錢,擱外頭揮金如土她是知道的,后來私房錢用光了就消停節儉了。
現在每個月一兩銀子的零用錢,當然做不起二兩銀子的衣裳。
怪不得這次沒直接給錢,讓人往山上送呢。
…………
楊澤笠懟懟陳若江,“你去。”
“我不去,你去。”
“我不敢,你跟主公時間長,你去。”
兩個人推來讓去,被衛澧察覺了,“你們兩個有屁快放!”
陳若江借機把楊澤笠推出去了,楊澤笠回頭瞪了陳若江一眼,抓抓頭忙跟衛澧解釋道,“就,就也沒什麼,兄弟們今晚要去聚會喝酒,想問問主公您……”
喝酒?衛澧其實去不去都可以,他下意識摸了摸一文沒剩的口袋,他若是去喝酒不請客的,是不是顯得有點兒摳?不太好吧,還是不去了。
“我不想去,你們自己喝就行了。”
楊澤笠還想再游說,只見衛澧頭也不轉地大步走掉了。
陳若江撓撓頭。
主公剛接手平州第一年,兇名在外,手下將領不是不會出去聚會喝酒,但都沒一個人會告訴他一聲,這兩年倒是好多了,大家喝酒吃飯都會邀請主公,但是主公也不常去。
明明都是多好的交流機會啊。
梔梔趴在琉璃窗上,肉嘟嘟的小臉被擠扁了,看見衛澧從外頭進來,一邊拍窗,一邊“呀,呀~”的怪叫,眉毛都揚起來了,十分急切,好像要穿過窗子去找他。
她最近在長牙,口水拉絲兒的往外淌,趙羲姮用帕子給她擦干凈,抱在懷里。
梔梔對衛澧的態度很復雜。
見不著了總是,“呀呀”的念叨,遠遠看見了還會激動,但見著了還不讓他抱,一直找娘親。
大概就是遠香近臭。
衛澧風風火火跑進來,捧著趙羲姮的臉親了一口,然后把他的小胖墩兒閨女抱起來,梔梔掙扎著要找趙羲姮。
她不讓抱,衛澧就不信邪,偏偏要抱,把她禁錮在懷里,看她紅著眼睛沖趙羲姮張手,然后嗚嗚呀呀的,扁嘴下一刻就要哭了。
“你跑啊,你倒是跑啊,不還是得乖乖在我懷里,小白眼狼!”衛澧掂了掂她,死活不撒手。
梔梔哇的一下哭了,哭得極兇,趙羲姮連忙把她接過來安撫,剜了衛澧一眼,“你一天天就知道逗你閨女。”
梔梔哭夠了,抱著趙羲姮的脖子打奶嗝,看樣子要睡覺。
裝成衣的盒子就擺在一邊兒,衛澧跟沒看見似的,趙羲姮咳嗽一下,把盒子推過去提醒,“你訂的衣裳送來了,試試?”
衛澧臉刷一下子紅了,幾乎要冒煙。
他不是讓老板娘送去門房,省下的錢下個月給她嗎?怎麼就送到趙羲姮手里了。
他一張臉還要不要了?
“你都看見了?”他揪揪衣角,有點兒不自在。
“春天衣裳都做完了,你怎麼還要做?”趙羲姮問他。
衛澧用哀怨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連燕子夫妻讓倆都知道穿一樣黑白的衣服,趙羲姮定衣服的時候,怎麼就不知道搞點兒料子一樣顏色一樣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