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朋友不多,大多是工作上認識的人,偶爾一起吃飯閑扯。交心的閨蜜只有一個,閨蜜遠在橫店拍戲,這會兒肯定忙著看劇本,她沒打擾。
除了工作和看書,她沒什麼興趣愛好,連著幾個月對著電腦碼字,眼睛不舒服,現在連書也不想翻。
八點鐘,沒事干的她只好爬到床上睡覺。
迷迷糊糊中,她聽到門鈴聲。
溫笛條件反射般打開手機,沒有任何電話和消息,按門鈴的人應該不是嚴賀禹。
她開燈起床,裹了浴袍去看看是誰來找她。
從可視門鈴上,溫笛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嚴賀禹,她想了半個下午的男人。今晚他穿了白色襯衫,手上拿著風衣。
沒等到她來開門,他再次輸入指紋試圖打開門。
當然是白費力氣。
溫笛倚在玄關上,盯著眼前屏幕上的男人看。
嚴賀禹輸入指紋沒成功,再次徒勞,他忽然抬頭看貓眼。
隔著一道門,溫笛從顯示屏上看他,對望那一瞬間,她依舊被他的眼神吸住。
他眼神明明是疏離的,沒有任何人情味,但就是讓人管不住自己,還想再看第二眼。
嚴賀禹又按一遍門鈴,然后發消息給她:【沒在家?】
溫笛不答反問:【你出差什麼時候回來的?】
她看著可視門鈴里的人低頭打字,他回:【昨天早上。】
這門,她是不打算開了。
仿佛感應到她人就在門板后面,嚴賀禹耐著性子:“溫笛。”
溫笛語氣不善:“哪位?”
嚴賀禹聽出她是故意找茬,他說:“六天前我們在床上見過。”
溫笛嘴上從不饒人,回懟:“那我們上次床上見面沒超過三分鐘,不然我肯定記得。
”
傷害性很大,侮辱性也很強。
嚴賀禹面無表情看著貓眼,沉聲道:“你是不是忘了你當時怎麼求我的?”
溫笛:“求你再多堅持一分鐘?”
嚴賀禹:“......”
她嘴硬的毛病不知道哪天能改。
他又重重叩了幾下:“開門,當著我面把剛才的話重復一遍。”
溫笛說:“現在也是當著你的面。”
主動來找人,卻被拒之門外,這是嚴賀禹從沒有過的待遇。
嚴賀禹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溫笛從門鈴顯示屏上目送他,他挺括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視野范圍里。
讓他放下身段來哄人,根本沒可能。
她跟嚴賀禹在一起的三年,大概就是彼此想征服對方的一個過程,誰都不愿妥協,誰也不想主動放下高姿態。
沒想到兩人不僅沒散,居然奇跡般地在一起一年又一年。
--
翌日,溫笛睡到凌晨五點半醒來,被一個夢氣醒。
她這才看到手機上有未讀消息,來自嚴賀禹的助理康波,這條消息是昨晚十點半發給她,那時她早已睡著。
康波問她今天上午幾點方便,他來取一份嚴賀禹放在書房的文件。
每次她跟嚴賀禹冷戰,康波的消息總會第一時間出現在她手機上,理由無一例外都是要來拿文件。
十有八次,康波來拿文件時還順便讓她給嚴賀禹收拾行李,說臨時要出短差。她知道康波作為助理不容易,不想讓他回去無法交差,她每次看在康波面子上收拾行李。
在她收拾行李時,嚴賀禹都會給她打電話,告訴她要帶什麼外套,帶哪件襯衫。
一通電話下來,兩人之間的冷戰也不冷了。
算是和好。
今天康助理還是同樣的借口,要來拿文件。
溫笛回復康波:【康助理,不好意思,昨晚沒看手機。我跟你們嚴總聯系。】
她轉而給嚴賀禹發消息:【今天把你所有東西都拿走,省得讓康助理一次次專門跑到我這給你拿出差行李。】
嚴賀禹回她:【一個小時后過去。】
溫笛倒杯溫水窩在沙發里看電視,嚴賀禹在她這里的東西不少,衣帽間里專門有兩個衣柜放他的衣服。
七點過五分,玄關那邊傳來開門的動靜。
溫笛偏頭看過去,跟嚴賀禹漫不經心的視線撞個正著。
他右手拿著指紋鎖的備用鑰匙,左手拎著一個購物袋,袋子上的LOGO并不是視頻里他去的那家旗艦店。
溫笛忘記什麼時候給過他備用鑰匙,時間太久記不清,他應該今早才找出這把鑰匙。
她收回目光,沒搭理他。
嚴賀禹將購物袋隨手放在茶幾上,他不緊不慢走到她身前,擋住落地燈的光線,她整個人被籠罩在他身影里。
他早上有鍛煉的習慣,她聞到他身上剛洗過澡的沐浴液的淡香,還混合著剃須水的清冽。
兩人誰都沒說話。
溫笛沒抬頭,不知道他在看她還是看別的地方,她的目光與他垂在身側的手平齊,他修長的手指在把玩那把鑰匙,腕間的手表跟視頻里拍到的一樣。
她無聲指指臥室的方向,示意他自己收拾東西。
這大概是她人生里不多的高光時刻,竟然有機會把這位不可一世的嚴家太子爺給轟出去。
嚴賀禹沒去收拾東西,從她手里抽走她的水杯。
溫笛仰頭看他。
嚴賀禹直直看著她的眼,把她的杯子放在唇邊抿了一口水,把水杯又放回她手里。